楔子
“我非君子,慕色而来。”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天气闷热,日头毒得很,顾三笑盈盈看着姜妁。七月的阳光有些刺眼,姜妁和顾三就这样站在大太阳地里,彼此对视,姜妁越看此人越觉得此人刺眼得很,她避开目光,只觉得心中烦躁,转身就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只听见顾三跟在身后喊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若你蛊毒解了,卷耳糕可要归我!”
姜妁感觉自己本是寄宿在荒凉清冷小旅馆中的一名孤独客,此生只为报仇而活,为此她紧闭心门。但是突然有一日,有那么一个人,拥着暖日霞光,闯进了她的心门,将她从荒凉清冷的小旅馆中带走。从此天涯风雨,江湖庙堂,都有他宽阔的肩膀为她受着。她本阴鸷的眸为他生了秋水,她本冰冷的心为他生了兰花,她只愿此生与他,情馨相伴,山水不断,只盼与君花酒厮磨共此生。
立春已过,她的心原早已升满了青青芳草,已觉春心动,与君共情馨;她的心只为他一人悸动,她凑首上前,对着他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好梦。”
第一章 越香楼
衢兰街,人声嘈杂,众人纷纷议论着什么。
“前几日这小娘子还来我这买过胭脂,今个儿人就没了,唉!”一名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就这么死了,是谁竟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一青衫路人不忍此状愤愤道。
女子华丽的服饰下盖着干瘪的四肢,四肢的肉早已被剔了个干净,一双手搭在墨绿的袖口外面,白骨森森,只有那张脸完好如初,花钿缀在额间,面容白净,唇瓣胭红。
官差将白布盖在女子身上,抬回衙门交给仵作。
这已是上京这个月发生的第五起命案,被害人皆是女子,一时间上京城内人心惶惶,有门户要嫁女的都推迟了婚期。
城东刚死了人,城北的酒楼人来人往,好似没有此事发生过一样。
正值晌午,日头正毒。
越香楼,一名白衣女子,戴着兜帽踏步而来。
“小二,买酒饭吃。”
女子进内,走去便找了一个独副座头,边说边将佩剑解下放于桌上。店小二将盏箸安顿好便将去了。
邻座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是长是短地议论着,“北周新帝登基,改吏治,定新法,手段雷厉风行,看来是个狠人物,我看边境又要不太平喽。”
“自打顾老王爷战死后,我们大雍和北周签订盟约,已经十几年没有打过仗了吧。”
“听说顾老王爷有两个儿子,大的叫顾顼,常年驻守边关;小的叫顾玢,是天子近卫,骁北军统领。骁北军听起来是个头头,威武得很,其实就是个闲差罢了。此次的京城女子被害案,大理寺迟迟没有进展,气得圣上大发雷霆,命骁北军协理大理寺去查,定要在一月之内破案。”
白衣女子并不理会他们所言的八卦为何,吃好酒菜后便离开了越香楼向后街方向走去。
今日是白衣女子母亲的忌辰,她母亲生前最爱的便是后街御香坊的桂花糕。白衣女子付了银钱后打算向城郊去时,恰巧发现自己佩戴的玉佩不见了,思来想去,定是方才落在了越香楼,打算返回寻找。
现已是申时,方才人来人往的酒楼此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小二,在吗?”白衣女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随着她此时的脚步,已经进了越香楼。
店小二从里间跑出来,用脖子上的布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说:“姑娘,请问有什么吩咐?”
“今日吃酒食时,似不小心把随身佩戴的玉佩给落下了,你可有见过?”女子询问道。
小二迟疑了一会,打量了女子一番,眼睛一转,哈着腰回答:“见过,见过,好像是有个玉佩来着,在哪儿来着我想想,我给您沏茶,您稍坐,我去找找。”说着小二引女子落座,倒了一杯茶,便转身向里间而去。
白衣女子饮了几口茶,等了片刻,迟迟不见有小二的踪影,便多少有点不耐烦了,准备起身去里间寻找。
刚站起来没多久,蓦地,她感觉脑袋一阵昏沉,心生不秒,“这是,迷药?”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没几秒便趴倒在了桌上,没了意识。
女子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密室里。
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气味腥臭,前方的木台上血迹淋淋,木台上方的铁钩挂着许多肉块,看着不像猪肉。
女子突然想起来之前邻座的路人提到京城内总有女子莫名失踪被害,心中一颤。
她此刻双手双脚被束,虽会些功夫,但迷药的劲儿还未过,浑身使不上力来。
之前还和善的店小二此时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骨刀,掂了一掂,蹲下来一把扯下她的兜帽,挑起她的下巴说道:“这么美丽的小脸蛋,戴着兜帽无法欣赏多可惜啊,你要感谢我,因为明日你就会出现在大街上供万人观赏,你说好不好啊?”
女子厌恶地扭头,“呸”了一声,说:“无耻”。
此时酒楼内突然有来人高喊:“小二,小二,死哪里去了,人呢,赶紧上酒菜来。”两个身着便衣的高个大汉,身佩长刀,走进越香楼内,转了一圈,找了一桌坐下,等了片刻,迟迟不见有人来招呼,便拍起了桌子大声嚷嚷起来。
小二将白布一口塞进女子口中,边转头边说道:“你等着,等会再来收拾你。”
密室并不怎么隔音,女子能听到外面人的说话声,她努力地扭动着身躯一点一点向外爬去。
小二从里间出来,谄笑着说:“二位大爷,要吃点什么啊?”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磨磨蹭蹭,在干甚勾当?”其中一男子面带怒色呵道。
小二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