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姜妁除了跑腿查案,去滋源楼吃酒,品尝新出的菜肴,便是练功,想着去寻鸾宓报仇。
转眼十一月了。
霜始降,百工休,草木枯黄落叶残,冬季如期而至。
前几日,上京城刚下过一场雪。
大理寺前院、后院的树枝上都挂了冰雪。
顾三许久不曾出现,姜妁觉得不能再等了,她得离开了。
几日前,姜妁在滋善楼吃酒时,偶然间得知鸾宓在北周出现的线索。
当日隔壁坐着几个吃酒闲聊的几人,说北周大兴城新开了一家酒楼,掌柜的容光绝代,名唤鸾羽,如凌波仙子般降落凡尘。
姜妁离开了大理寺,打算去北周碰碰运气。
半月后,等姜妁赶到大兴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此处便是福香楼,门前缚彩,人烟繁闹,门前灯火辉煌,上下相照。
姜妁带着兜帽,着女装,一身胭红向里走去。
酒楼内的建筑富丽堂皇,厅院前有小廊,二楼房间雅致,设有帘幕,如同园林一般。
姜妁心道:这可比大雍滋善楼雅致多了。
她环顾了一圈,走到一处座头落脚,这里的小二格外有眼色,不需要吆喝,自己就会跟来将菜单、酒单备好,让客人自己点。
姜妁快速浏览了一番,目光锁定到“通州雪酒”几个字,她在大雍从未吃过,用手指了指,示意就它了,又点了几样福香楼的特色菜。
鸾宓、鸾羽,姜妁心道,她应该不会轻易露面,亦或易容,母亲将易容术也教给了她。
来北周之前,姜妁就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如今她早已易了容,就算是鸾宓也看不出来的,她的易容术远胜于母亲姜妩。
鸾宓此人,虽容颜清丽绝色,但长着一副与清丽面容不相匹配的狐狸眼,眼睛狭长,极尽魅惑,右掌使宗岳爱慕鸾宓多年未果,最终也是为了鸾宓才背叛母亲的,果真是红颜祸水,色字头上一把刀。
姜妁边吃边观察,吃好后由小二带着上楼去休息。这北周的小二可比大雍的小二贴心体己多了。
是夜,有陌生男子闯入姜妁的房中,她惊醒,拔剑而起时,发觉自己头脑晕眩,真气错乱,呼吸急促。
“我这是怎么了?今日的酒菜……你是何人?深夜而来所谓何事?”姜妁问道。
男子开口道:“中了我的疏香散还能不倒,坚持这么久,你可真不简单啊,姑娘。”
“疏香散?”之前破案的时候,姜妁只听顾三提起过疏香散,但她行走江湖多年,并未见识过疏香散的厉害,但今日见识了。
男子道:“还可不是普通的迷药噢,它药效生猛,等会你就知道了,它会让你飘飘然如临仙境,如痴如醉的!”
那天落日道人为姜妁解蛊毒时曾说过,她体内的冰蚕虫可使她此后百毒不侵,但落日道人也没说全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百毒不侵不包括迷药吗?姜妁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浑身酥软发麻,心中莫名地燥热起来。纵然她武功再高,今夜也难逃一劫。
就在男子要接近姜妁的时候,寒光一闪,利刃飞来,男子惊呼起来道:“你究竟是神秘人,竟然能这如此短的时间抵挡住疏香散的药效,恢复内力?”
刚才的的酥软发麻之感已经消失不见,此刻姜妁已经恢复如初。
姜妁见此男子似不会武功,心生一计。
姜妁虽对北周不熟悉,但是找起青楼妓馆来可谓是轻车熟路。据她观察,只要跟着街上大数男子的走向,便一定能找到青楼所在。
她肩上扛着一个大麻袋,锁定了一名目光涣散、脚步匆匆的男子,便悄悄一直跟着他,果不其然。
“芳菲馆”,姜妁一字一句读到,“名字起得还挺好听的!”
麻袋里的那团东西一直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路上虽有人好奇张望,但都以为她可能背着几只山鸡,便没人多管闲事。
她早已易好了容,作了男装打扮。
芳菲馆中出来人迎客,姜妁说她有约了,便直径往里面走去。
她来到二楼,挑了好几间都不太满意,忽然隔壁右首那间传来“这小公子真俊俏,今日让爷来好好疼疼你吧!别跑啊!”之类的艳词俗话,姜妁一笑,说道:“就你了。”
她一脚踹开房门,里面要行周公之礼的二人吓了一跳,阴柔男子躺在床上,面容娇羞,旁边站着一个油头丑面的胖男子,姜妁吸了吸鼻子道:“这位爷,今日我们福香楼买一送一,老板让我再送过来一个给您消遣消遣,希望能玩得尽兴,下次别忘了继续来我们福香楼啊!”说着解开袋子,将里面的人露出一颗头来,嘴里还塞着破布,姜妁为了解气,将男子的裹脚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位爷,您看这个您满意不?”姜妁笑嘻嘻哈着腰问道。
“这个不错啊,福香楼还有这等好事,你带来的这个更可人啊,你没事就赶紧出去吧。”油面男子道。
姜妁觉得不太够,在关房门的时候,回头说:“公子,我们老板嘱咐了,一定不能松开他的绳子,绑着才更刺激!”便关了门出去。
麻袋里的男子泪眼涔涔,恶狠狠地盯着姜妁,若下次能再见到她,必会把她剐了。
恶人就要恶治。
三日后,福香楼举行歌舞宴,献舞的是鸾羽。
自上次姜妁着了道之后,她对北周的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留意,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她换了住处,找了一间小客栈落脚。
今日还是易容而来,着男装,还在脸上贴了一颗大痦子,活脱脱一糙汉形象。
福香楼内人来人往,女子的笑声连连,看客的欢呼声,酒客的吆喝声,分错交杂。
没多久后奏乐声响起,十几个体态娇艳、身着薄纱的女子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