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可不都是他出的点子?按照地球人现在的说法,这不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幕后黑手啊?好家伙,这个三人组简直就是黄金搭的档,难能可的贵,外加惨绝人的寰,他们要设个局骗人入壳,简直就是易如反的掌。
既然是“猪仔”,那就该有做猪仔的觉悟,这不,王未一副涉世未深的恶心欠揍德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可口汁多的水蜜桃,还是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流下一股酸酸甜甜蜜汁来的那种。“水蜜桃”的脸有些涨红,额头沁出点点细密的汗珠,连发根都蒸腾起一股白雾。看得出来,即使是现在,“水”的蜜桃都还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努力使自己不至于像看上去那么的稚嫩,装都要装出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然后有样学样,用不知道哪个叔叔伯伯的口吻,说出了一番他自以为滴水不漏的客套话:“那就有劳两位大哥替兄弟费心了。你们放心,只要事成,少不了两位大哥的好处。”
“哎呦……这话说得,你都叫我们大哥了,那我们不就是兄弟吗?既然都兄弟了,还讲什么好处啊?休得再提,休得再提。”猫三连连摆手,义正严词得都快让自己都信了。
在肖帮,谁还不知道这俩是什么货色,猫三狗四这信口雌黄的功夫那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怎么说呢?在这纷纷攘攘的乱世,除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还有那不撑不饿的,不都得有个赖以糊口的一技之长吗?毕竟饿肚子的事小,饿死了肚子里的蛔虫那也不好啊。何况,谁能说信口雌黄就不是一门技术啦?信口雌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信得了口,雌得了黄的,那可是融合了高智商的脑力劳动和高情商的舌力劳动后的具体体现,好不好?
还是那爿酒肆,还是那爿酒肆的大堂,那里四处飞舞着,向着猫三狗四投射而来的,或弧形,或波浪型,或爆裂型的假装成食客们的鄙夷目光,然后纷纷对着王未这个“大猪仔”露出一丝猪死狐悲的假同情,内心却恨不得立刻替换掉猫三狗四这一对人神共愤的禽兽,取而代之,然后举手在“水”的蜜桃脸上狠狠地掐它一把之劳,能榨多少是多少。但是,也不过就是露出那么一点点悲愤地假同情而已,肖帮之人谁也不会为眼前这个大猪仔出头。原因很简单,猫三狗四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大奸大恶,最多也就是骗点钱财,杀人越货的事情是从来没做过。更重要的一点是,假如谁打抱不平,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就会使出死缠烂打的拿手好戏,像两个撵不走的苍蝇一样天天跟着你,天天在你耳边“嗡嗡”,直到让你不得不破财免灾为止。那简直是烦不胜烦,烦不输烦啊!因此,大多这种时候,大家也就只能忿忿不平地假同情一下猪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老板娘,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今日我要与两位大哥不醉不归。”王未自以为豪气,对着在食客间提溜转的锦娘叫道。
锦娘在这里混了那么久,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一潮来,一潮去,看在眼底的不知道有多少污糟事,眼前这一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见她扭着水蛇腰,一手提了一大罐酒,一手托了一大盘肉,走过来,然后一脚踩着猫三坐着的长凳,“砰砰”两声,把那酒肉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瞪着狗四说道:“好酒好菜没有,酒肉倒是管够。”呵,这泼辣的作风和说话的口气,简直跟那传说中的孙二娘有得一拼。
恶人还需恶人磨,猫三狗四再怎么下三滥,也是挑人下菜,两人在锦娘面前就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再怎样也不敢发狠。
猫三赶忙说道:“是是是,老板娘的酒肉那可是肖帮一绝。来来来,兄弟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狗四也立即附和:“尤其是这酒,够辣够劲,肖帮之人哪个不赞,哪个不好?”
“哦,这么说来,今日须得痛饮一场,以免暴殄天物啊。”王未幸喜道。
对这个还未“断奶”的公子哥努力伪装老成的话语充耳不闻,锦娘直接选择性无视王未,而是眯缝着杏目盯着狗四咄咄逼人地说道:“别喝醉了,连床都认不得。”
“是是是,老板娘说得在理。”狗四浑身发毛,赶忙应道。
这个时候,那不知好歹的小白脸大猪仔作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败家模样,自以为豪气地问了一句:“老板娘这里不是有客房吗?给我们四人来两间上房,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打尖了,你看怎样?”这句话看似普通,实则以体贴、可人的姿态,奋不顾身地替猫三狗四解了围。使得这对难得正襟危坐的难兄难弟,从扭捏作态中彻底解放出来,避免并且抑制了他们由于大脑过多分泌儿茶酚胺而导致的焦虑,激发并且促进了他们两个正下方分叉处睾丸酮的正常工作,有效且快速的阻止了他们由“他们”滑向“她们”的精神深渊,以及其英雄的方式解救了这对“姐妹花”,从而带领着他们打破“她们”的桎梏,走向了“他们”的阳光大道,实现了石破天惊的壮举。
锦娘眉头一紧,显然再也无法忽视这个大猪仔的猪仔话,勉强的把头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后不知后不觉的大猪仔的猪仔模样,嘴里吐出一个不情不愿的“好”字。
那爿酒肆的肉果然是好肉,够量,够酥,够粗糙;那爿酒肆的酒果然是烈酒,够辣,够香,够劲道;还有那爿酒肆的老板娘果然是老板的娘,够豪,够爽,够老板的娘。
夜深,后厨,两个女人在对话。
“他就是他?”
“不错。”
“他似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