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儿刚走,陈授之和吴孟楠就过来了。
“豆儿妹妹不在吗?”陈授之奇怪地问道。
“嗯,刚才大伯娘来,说是二堂姐要找她,便接她走了。”林巧儿其实也有些纳闷,总觉得今儿这气氛有些奇怪,而且沈府走路也才一刻钟,竟然还坐马车来。
陈授之大惊。
明日起便是南丘府的策论院赛。
因今年秋试他与林子博、吴孟楠均不下场,所以原本都是不参赛的。
但王夫子觉得林子博读书时日太短,悟性虽好,历练却太少,便临时决定叫他也参加。
好友不放心他小妹这边,这才让陈授之和吴孟楠来。
吴孟楠自然不知道陈授之为什么慌了神,正纳闷,却听得好友道:“巧儿姐可方便带我去一趟沈府?我有急事要找豆儿妹妹。”
“什么急事?”吴孟楠不解道。
“孟楠,你先回书院,等子博下了学跟他说一声,今日我若赶不回来,叫他替我告个假。”陈授之不清不楚地交代了一句,开始迅速理了理思路。
今日来,原本就是不放心。
越是奸邪之人,越是疑心病重。
即使昨日他们表现得并无异常,但他们总会起疑的。
他们那样的人,从来杯弓蛇影,一步一鬼。
陈授之本想叮嘱豆儿妹妹几声,近几日小心些。
哪知话还没传到,人已经被带走了。
林巧儿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事关小堂妹,便没多问,就带陈授之去了沈府。
他们一到沈府,便见到了门口的林嘉儿。
听明来意,林嘉儿心仿佛沉入了海底。
下午她问小堂妹,小堂妹却道:
“二堂姐,有些事我不能说,可我不想你们蒙在鼓里。你愿意面对真相吗?”
林嘉儿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她心里早就察觉到过问题,可她无人可说。
她总还想着,做错事的娘,还能回头。
“我知道她们在哪里,我去叫爹一道。”
***
就这?
林豆儿瞧了瞧宽敞的屋子,冷眼看了看利掌柜和王氏。
居然不绑自己,害她还练习半天怎么切绳子。
反派心还挺大啊。
这是瞧不起谁呢!
昨日这两人眼底的猜忌,林豆儿瞧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他们早晚会来试探自己,而她也恶心面对这样的人。
于是,她就决定打草惊蛇。
与其等着坐以待毙,不如反被动为主动。
今日去找二堂姐,原本只是想通过她,让王氏知道自己今日特意来问起了林子吟的事儿。
他们知道了,必定坐不住。
而她能想到坏东西们疑心病重,她的三哥一定也能想到。
这样,她被带走,或者被抓,三哥一定会去通知大伯。
只是,她没想到,她可怜的二堂姐竟然……
唉。
“林豆儿,你倒是胆儿大,偷听了我们说话,如今还一点也不慌张。”利掌柜玩味地看着眼前不到十一岁的少女,阴狠之中,又有些欣赏。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灭口吗?”
“你们能断定,这事儿我就没告诉其他人?”林豆儿挑衅地回道,“你们断定不了,所以你们只敢威胁我一番罢了。”
比起担上人命,名声受损的风险也没有那么大了。
坏东西也不见得都敢随便手染人血。
他们是商人,不是手眼遮天的大官。
“你——!”王氏有些气急败坏。
与利鸿天的事儿,一直是她的心头大患。
她没有能力摆脱,也没有手段应付,只能一直做他的外室。
二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以至于她渐渐都不再把此事看得过于紧张。
可没料到,这事儿真的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豆儿,大伯娘看着你长大,从前对你亦是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你就不能咽下此事吗?”王氏转变了语气,试着将林豆儿当小孩儿哄。
“首先,看着我长大的人多了去了。”林豆儿白了一眼,装柔弱的是叫绿茶还是白莲花来着?村里都能出这么号人物,天赋不简单啊!
“其次,我有亲娘,谢谢。”
“最后,当你女儿很好?瞧瞧我二堂姐,多漂亮的人啊,让你给逼成什么样了!”
“你懂什么!我是为了我的女儿好!”王氏突然有些着急,像是很怕提到二堂姐的样子。
“你对我儿媳妇做了什么?”利掌柜闻言,立即朝王氏瞪了去。
“什么儿媳妇?”林豆儿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氏。
她可是听说过,利掌柜的儿子是个傻子。
王氏打的是什么主意!
“鸿哥,你还有子吟能继承产业,为什么一定要让嘉儿也嫁去你家啊。”王氏哀声道。
“砚儿始终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无所依靠。何况你女儿也能得一半的家产,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他日子吟认祖归宗,他们兄妹二人也依旧亲密。”利掌柜理直气壮的口吻,听得林豆儿简直想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屋外,林嘉儿赶到时,也听到了这句话。
她险些站不住。
那是她的亲娘啊!
不管是否自愿,她的亲娘始终是默许了她可能要去嫁给一个傻子这件事啊!
下午时,二堂姐明确表示她知道王氏有一处秘密的宅子。
正对窗户,余光一直关注外头的林豆儿,此刻已经瞧见外面高高低低的几个人影了。
既然听戏的人已经到了。
那就把戏再唱响些。
“你们俩真是恶心。”林豆儿白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事情里的两人,“其实你俩挺登对的,何必祸害我大伯。王氏,你不如带着林子吟去利家得了,两个家跑,你不累吗?”
“林子吟应该什么都知道吧,所以他才能随心所欲地带着未婚妻去临江楼吃饭、过——夜——。”林豆儿拉长了后面两个字,满眼鄙夷,“我大伯教不出这样的儿子,你赶紧把人领走。”
“林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