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地,公墓。
依旧是一个适合出殡的好天气。
白渡开着丧车到达的时候,发现史蒂夫家族的人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也许是因为死于马上风不是很体面。
也许是因为史蒂夫即使临死前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所以丧事处理的也很快。
头一天晚上人刚走,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此处。
“白先生。”
须发皆白的老贵族穿着整齐的衣物缓步上前。
阿道夫男爵,史蒂夫的亲生父亲。
丧子之痛倒是没什么,交界地这个地界,死个贵族不比死条狗稀奇。
甚至阿道夫的表情还有些欣慰。
“感谢您,让他临死前终于当了回男人。”
说完这句话老贵族便回到了人群之中。
簇拥在他身边的,则是他这一辈子的财富。
十来个儿子。
白渡的表情倒是严肃。
出工,就要有职业道德。
车门打开,依旧是淋了火油的木材。
火焰燃起,驱散了几分清晨的寒。
有隐约的抽泣声响起。
倒不是来自史蒂夫的家族。
而是更远处,一个女人忍不住的情绪。
白渡顺着声音看去,却看到了名称得上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安娜。
一时间白渡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好像昨夜回去路上他与亚瑟的交谈一样。
“史蒂夫不是什么好人没错,不过他应该是个好丈夫。”
“别急着反驳,想证明自己甚至不在意命的,我也只见过这么一个。”
“是,我知道,他强奸是不对,但是强奸一次是犯罪,强奸五次是犯罪,拖着这副有隐疾的躯体未遂七回,遂十八回,我觉得这绝对是爱情,当然,这还是犯罪。”
看到安娜,人群让出一条路。
女人上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火堆发呆。
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
“你花点钱多好...”
白渡耸了耸肩:“他花钱了。”
说罢他打开了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等身大小的假人。
车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假人。
那假人极为精致,与安娜一模一样。
“我只是收费高。”
“不代表我服务差。”
白渡看着有些震惊的人们。
径直把那精致的假人丢到了火堆中。
火焰更为剧烈。
棺材之上,史蒂夫的灵魂缓缓站起。
白渡想了想,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唢呐。
凄厉的声响直冲天际,伴随着火堆中的纸人渐行渐远。
史蒂夫睁开了眼睛。
宛如看到了站在火堆旁的安娜。
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直到他回过了身。
发现同样的人儿站在了自己身边。
史蒂夫的魂灵刚要一路向西。
“别急。”
唢呐离口。
白渡看到了安娜身着的白裙。
“介意坏一条裙子吗?”
安娜摇摇头。
“那,失礼。”
白渡转身从车中拿出一把剪刀。
剪下了一块裙布。
几次对折,稍加修剪。
一个囍字便出现在手上。
“你怕疼吗?”
白渡又问道。
安娜又摇摇头。
只是看着这陌生的文字,莫名发起了呆。
刺痛传来,剪刀刺到了指尖。
安娜回魂。
一滴鲜血恰好落到那囍字上。
红色氤氲。
白渡拿起红色的囍字丢到了火中。
停留在原地的史蒂夫与安娜的纸人的身后也浮现出类似的花纹。
唢呐声再次响起。
史蒂夫终于没了留恋,与身边的纸人并肩向西走去。
人们莫名发现,这两个背影看起来。
就好像白渡剪出的那个陌生的华夏文字。
直到身影再也看不到,白渡这才收起了唢呐。
史蒂夫的棺椁已经烧成了灰烬。
看着家人们整理余烬,一缕轻灰在暗中已经萦绕到了白渡指尖。
白渡刚要离开。
安娜却叫住了他。
“白先生,我想问一下这个曲子的名字叫什么?”
白渡笑了笑。
“囍,就是我剪出的字。”
“是高兴的事情。”
老约翰花圈寿衣店,负一层。
解锁负一层之后,收集人烟的方式倒是有了进化。
从之前杵到红布上,变成了杵到鼠标垫上。
看着再次回到一的人烟余额。
白渡口中喃喃:“这次又得怎么把人坑死呢...”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说不太礼貌。
“这次又怎么宣传华夏文化呢...”
说罢满意地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保持礼貌是一个白事行业从业者的原则!
但翻了半天兑换列表,也没发现什么极为有效的可兑换物。
白渡突然觉得不那么礼貌也没啥。
他站起身,搜罗了几把墙上的枪械。
回到了一楼的店里。
机枪转动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亚瑟没有上前。
“弟弟!在不在!”
“不在!”
白渡回复的极为义正词严。
亚瑟深呼吸了下。
“你昨天说了,我帮你忙就不抵触我!”
白渡依着门框,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下:“我啥时候说的?我就说让你帮个忙。”
亚瑟仔细回忆了下。
嘶...
好像真是这样。
那自己穿制服逛红浪漫的事不就白做了?
亚瑟一个没忍住,向前走了一步。
却发现机枪没有扫射。
“店里的防护工程正在维护。”
白渡的声音悠然传来。
亚瑟放心地向前又走了步。
扳机扣动的声音响起。
白渡终于露出了隐藏的另半边。
他正端着一把老式的火绳枪。
“但是我没维护。”
亚瑟本能性撑起来的护盾中,一枚铅弹稳稳地镶嵌其中。
原本光华的防护盾已经支离破碎。
“不太够。”
白渡面露嫌弃地看了眼火绳枪,将他丢到了一旁。
抽出了把看起来先进些的燧发枪。
一边往里填充着子弹。
“这个也许会有点痛。”
亚瑟满脸无奈:“你又在发什么疯?”
却又把护盾撑了起来。
扳机鸣响。
这一次护盾整个破碎。
亚瑟的面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