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去吧!此事稍后再议!”
孝穆帝决定先把此事放在一边,他要先弄清楚国内的真实情况,先安内,再攘外!
刘存诧异地看了孝穆帝一眼,这不合常理啊!这跟他以往的作风完全不同!
可他疑惑归疑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恭敬地退出帐外。
孝穆帝看着退出帐外的刘存,他摸不准这人到底能不能用,即使在那个梦里,刘存是为了救他而死的。
此人的忠心程度还有待考察!
“李常德,进来!”
正待在帐外的李常德听到孝穆帝喊他,连忙小跑进入帐中,恭敬地弯下腰等着孝穆帝的吩咐。
“请岑夫子过来!”
“诺!”
岑夫子岑秦自孝穆帝小时候,便在他的身边教导他,教他为君之道、御民之术。岑夫子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不仅照顾他的学习还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可以说是又当爹又当妈。
孝穆帝对岑夫子也非常恭敬,本来看岑夫子年龄越来越大,想着让他在京城好好养老,可是岑夫子越活越像个小孩子,你不让他做的事,他偏做。这不!孝穆帝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自己去了边关,想着自己多分点心,照顾照顾他就好。
要说现在孝穆帝最信任的人是谁?当然是岑秦了,他知道岑秦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就是现在他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抹了脖子。
不一会儿,岑夫子秦就来到了中军帐,别看他现在已经七十岁了,可是他的身体要比那些四五十岁的人还要好。
岑秦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中军帐,一看到孝穆帝脸色苍白地坐在那,瞬间心疼的不行,直接上前抱住了孝穆帝,脸色担忧地对孝穆帝说,
“阿宝,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阿宝为孝穆帝的小名)
说着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孝穆帝一脸黑线,岑秦现在的样子好像他快要死了似的。
“我没事,我没事。来,坐,坐,别累着了!”
孝穆帝赶紧站起身来,扶着岑秦坐下,别看岑秦的现在的身体很好,能吃能喝,能蹦能跳的,但是到底是老了,一旦不小心伤着了,都很可能影响到他的性命。
待岑秦坐好之后,孝穆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他叫岑秦来的原因。
“夫子,学生想问你一个问题!”
岑秦狐疑地看着他,这不正常啊!这跟他平常的作风完全不像啊!他就算有问题,也是自己消化,自己解决的,根本不会去问别人,也不会听取别人的意见。要不是这样,他的儿子也不会气的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孤身一人来到边关,想要赚取功名,手握兵权,把他的老父亲拉下皇位,自己当皇帝。
不过孝穆帝对他儿子的做法,并不觉得他的儿子有多么大逆不道,倒是觉得他儿子有志气,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不愧是他的种。
正因为孝穆帝不同于寻常的表现,岑秦瞬间来了兴趣,满脸好奇地问道,
“什么问题?”
“夫子可知现在靖朝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赋税高不高,能不能吃饱穿暖?”
“你觉得呢?你连年征战,所花费的军费多的数都数不清,这些军费哪一项不是从百姓身上索取的?你花费的越多百姓交的赋税就越多,交的赋税越多,他们的生活就越苦,再加上还有些贪官污吏,肆意欺压百姓。百姓的日子能好吗?还需要动脑子想吗?他们都已经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了!”
“不对,你自从当上皇帝后,脑子只用在打仗上面了,处理其他事情时都不带脑子。”
岑秦听到孝穆帝问他这个问题,忍不住出口讥讽他。
“奥对了,你可别说我以前没有提醒你啊!我以前可是一天提醒你好几遍,你是怎么做的,你让侍卫把我直接提溜了出去,害得我好长时间都没脸见人!”
岑秦说着说着想起了以前极其丢脸的事,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没把住嘴,直接说了出来。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孝穆帝的人,孝穆帝最讨厌别人提起他以前的窘事了。岑秦真的很害怕,孝穆帝一气之下,把他直接送回京城。
他可不想回京,待在这多好,成天自由自在的,吃好喝好,也没有烦心事。
孝穆帝听罢,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恐惧感。如果民间真的像他夫子所说的,百姓现在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中,只需要一个契机,那么百姓就会起义,与朝廷对抗。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必有一场恶仗要打,无论最后朝廷是胜了还是败了,都对靖朝没有半点好处。
这都是孝穆帝最不愿意看到的。
“请夫子赐教!”
孝穆帝站起身来,对着岑秦地行了个礼,满含敬意地说道。
岑秦看到孝穆帝这个样子,他知道孝穆帝是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了,心里很是欣慰。当即收起了随意的态度,端坐在桌前,神色严肃认真,还真有一点当代大儒的感觉。
“收兵,回京!大赦天下!”
孝穆帝其实并不甘心,他想要一举拿下齐朝,可是他现在也知道靖朝如今内患严重,如果再不去管,他还真的可能落到梦里的那个下场!
孝穆帝没有多加犹豫,当即对着岑秦拜了又拜。
“谨听夫子教诲!”
在这天半上午的时候,孝穆帝召集了所有的武将,对他们说了自己的决定。
答应了齐朝的求和,收兵回京!
站在下面的刘存虽对此决定心有不满,但是他向来听孝穆帝的话,孝穆帝说什么他便干什么。
命令一下达,每个将士都非常高兴,昨天他们还在忧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到家,现在看来,那忧虑压根就不需要有,看,今天他们就能回家了。一时之间,军营里一片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