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马子房仍稳如泰山。
张三啧啧嘲讽:“小驴儿是被吓傻了,还是要痛改前非,好好表现当模范啊,天天踩点上下班,今天出奇了呀!”
“滚!老子正在思考检查怎么写,别打岔。”他一点好脸色都懒得给张三。张三吃了瘪,气哼哼的道:“驴屎轰轰,谁想搭理你啊。”
话音方落,天上飘来一朵祥云,停在传达室门口,司玉端对马子房嫣然一笑:“走吧,子房。”
马子房立即像条小哈巴狗,听到了主人指令,麻利起身,跟在司玉端窈窕倩影后面。
张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啊,小驴儿和大美人这是有情况,难怪老墨迹着不走呢。不行,这个大八卦,我可不能独享,得仔细掰扯掰扯。
司玉端来到树荫下红色马自达跟前,打开车门,自后排取下一双小白鞋换上,将高跟凉鞋放回,坐到驾驶位上,对手足无措傻站着的马子房道:“上车。”
马子房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司玉端足上收回,舔舔发干的嘴唇,见司玉端的包放在副驾驶上,主动坐到了后排,旁边,端坐着一只粉色抱抱熊,身上散发着同司玉端身上一样的香气。
马子房有些羡慕小熊,可以和司玉端朝夕相处。
随着车门关闭,狭小的空间里,茉莉的气息由淡至浓,弥漫开来
马子房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从来没有单独面对过司玉端,一时大脑空白,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谈起,咳咳咳嗽两声,额头沁出汗来。
司玉端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促急的模样,问:“需要开空调吗?”
“啊,不需要,不需要。”马子房忙不迭的说,一边打开车窗,让外边的冷空气进来,但旋即后悔了,凉快是凉快了,温馨的香味儿也顺着车窗跑到了外边。
二十分钟后,车在一排排整齐的独家院前停下。马子房是县城老户,知道这片房子盖起来没多久,样式新颖,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都是小县城的顶尖人物。
司玉端将车停好,从后备厢拿出一个礼品袋,递给马子房:“拿着!”
马子房赶紧接过来,晃了一眼,是两瓶茅台,一条中华烟。
“二排,从东边数第二户,自己去吧。”
马子房这才醒悟到,原来司玉端是让他过来帮忙送礼,不由慌了,“不不,我……”
“是潘局长家,主任的安排,要不我才懒得陪你来。”司玉端面无表情,完全没有了一丝和蔼温暖,马子房顿时感到,大美女变成了女魔头。
司玉端见他畏畏缩缩,脸上生出不耐烦,“好歹是个男人,别告诉我这点勇气都没有,以后怎么追女生?我在这里等你,完不成任务,大家都别回去。”
果然是女魔头,侮辱起人来,毫不留情,柔情似水的双眸,如同巨大的魔手将马子房身形牢牢锁定,无可遁逃。
不好在她跟前失了面子!
马子房咬牙提着礼品朝目标走去,脚下发虚,身上冒着冷汗,抖抖索索来到门前,以微弱不可闻的力道,敲了敲门。
没人应。他松了口气,正打算转身逃走,门开了。
丰满匀称的妇人,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一股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显然是刚洗过澡。妇人见不是自己男人,皱眉问道:“你找谁?”
马子房结结巴巴的道:“我叫马子房,水务局的,找潘,潘局长。”
妇人瞥了眼他手中礼品袋,让开半个身子:“进来吧。”
马子房如蒙大赦,吊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下,刚进门,就见一只雪白的狗狗跑过来,龇牙咧嘴,凶巴巴的盯着马子房。
“豆豆,乖儿子,一边玩去。”妇人吩咐道,狗儿便似听懂了人话,走开了。
马子房不由随口赞道:“这是博美吧?真是好狗,毛顺,挺有灵气,平时应该没少下功夫训练。”
妇人受到称赞,眼中闪过亮光:“豆豆的确很聪明,会的本领可多了。你看起来是行家?”
“嗯嗯,不是太懂,我一朋友开了个养犬基地,经常到他那里玩儿。”马子房忽然发现,把话题导在狗身上,是个重大错误,到现在还没进到屋里,更没有见到潘德印本人。
他眼睛瞥向房门,妇人哦了一声:“啊呀,真不好意思,忘记请你进屋了。”
客厅纯中式设计,家具全部是红木,雅致,精美。茶几旁,已经堆了四五个礼品袋,清一水儿的名烟名酒。
妇人请马子房坐下,沏了一杯茶来,苦笑道:“老潘还没回来,估计应酬去了,这人一拨一拨,心烦,还不如闲职时,要安逸些。”
马子房深表同情的点头,继而露出尴尬的笑容,知道自己也属于心烦之列。既然潘德印不在家,此地不宜久留。
他将白天的事儿同妇人说了,然后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幸亏提前打了检讨腹稿,此刻说起来,竟然有些声情并茂,认识深刻,自己都有点感动了。
妇人窝在藤椅上,揉着鬓角,捏捏后颈,松懈下来,一脸淡然:“这是啥事儿,也值得你来跑一趟,行了,我会跟他说,你不必担心,好好工作就是。”
话说到这份儿上,就该走了。马子房站起告辞,妇人送到门口,手兀自放在后脑勺上。马子房不由道:“颈椎病光揉不行,得把错位的小关节纠正过来,才会缓解。”
妇人一愣,不相信的问道:“你还会治病?”
马子房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业余喜欢打个拳啥的,对治疗跌打损伤,有点心得。”
妇人仿佛遇见了救星,忙不迭的道:“你赶紧给我治治,我呀,快被折磨死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马子房想抽自己嘴巴,嘴欠了,说这些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