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寂静的夜晚,他却听见金属相撞的声音,是从大门那里传来的。
早该去休息的佣人们聚成一团,正从厢式货车里卸货。
一个被帆布罩住的大箱子顺着滑轨下来,佣人们把箱子转移到拖车上,正要从大门进来,霍放躲在角落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那箱子装着的好像是活物,一直在里面撞来撞去的,撞击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拖着箱子上了电梯,准备从那里去地下室。
霍放从帆布罩不小心露出来的一角看到,那是个戴着皮嘴套,眼神凶狠的男人。
寸头,短得只有一层毛茬贴在头皮上。
他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地下室,发现地上都是血痕,顺着拖车轮子的轨迹,一直蜿蜒到保险库的门口。
笼子里那个男人受伤了?
从之前霍韫的描述中,他知道泛着冷气的那一边,是宁小春的保险库。
霍放躲在拐弯处的死角,看着他们把笼子放进保险库。
温度那么低,那些人不怕他被冻死吗?
秦家的佣人手脚麻利的把地上的血迹和脏污都清扫干净,等霍放从角落里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霍放看着关得严丝合缝的保险库大门,又看看旁边的指纹密码锁,无声叹气。
他心事重重的原路返回,看着旁边的电梯,鬼使神差的走楼梯上了二楼,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宁小春他们应该已经睡了,他就看一眼。
看一眼就走。
她的房间依旧是房门半掩,霍放从门缝里确定房间里没人才闪身进去,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恢复原来的角度,他的视线定格在宁小春凌乱的床上。
她和那个音乐人的衣服堆在地毯上。
她还没睡,仍旧是在浴室。
霍放能从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虽然略显模糊,但他看见她的影子靠在墙上,一条腿踩在那个音乐人的肩上。
霍放听见她急促的声音。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少年的身体被重新激活。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唇环会不会硌到她。
一时间霍放被钉在原地,直到听见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音才回过神来。
霍放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没有选择趁此机会出去,而是躲到了和床底相比,更不容易被发现的衣帽间里。
他窝在宁小春的衣柜里,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他看见面前正悬着的是她的长裙,和旁边挂着的白色小裤,和她昨天穿的那种一样。
霍放伸出手,将它取了下来。
洁白的,点缀着蕾丝小花的。
两根细绳穿过的巴掌大的布料,她就是穿着这些和那些男人见面吗,外面那个男人也看见了吗。
他把鼻尖凑到那块布上去闻,闻到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霍放听见他们往外走。
宁小春在夜晚时好像格外活跃,霍放想她可能把精力都用在了晚上,白天才会看起来那么累。
那些男人就像闻着腥味追上来的鲨鱼,不知疲倦。
他躲在宁小春的衣柜里,薄薄的柜门挡不住她的声音,那片布料包裹着他,他想象着此时在外边的人是自己。
结束之后给霍放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觉得爽快,看着眼前被自己弄脏的裙子和手中的那片白色,妒火在霍放心中蔓延。
为什么躲在这里的是他,他也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身边。
等到外面的两人沉沉睡去,霍放才沉着脸从衣柜里出来,他手上攥着那片白,臂弯上挂着她的长裙。
那个音乐人睡在床边,霍放盯着他唇上的黑色圆环,缓缓伸手。
一无所觉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将沉浸在妒火中的霍放惊醒,他额上冷汗直冒,差一点就把这东西连皮带肉的扯下来了。
好险。
他第二天依旧起的很早,出门前霍放偷偷去地下室看了一下,他趴在保险库的门底往里看,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但是他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响动。
确认过里面那个男人没事,他才放心的出发去学校。
保险库里关了个男人,这事宁小春知道吗?地下室是秦妩和她共用的,这事是她指示的,还是秦妩示意的?
要是搞出人命来怎么办?
霍放心里乱糟糟的,又想起他刚搬进秦家那晚发生的事,一两条人命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穿过脚下这条小巷就是学校后门,马上就要走到尽头时,霍放却被一个甜甜的女声叫住。
“霍放。”
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刘小雨后,面部有一瞬间的扭曲。
刘小雨看着他身形一僵,任由他把自己拉到更隐蔽的地方,笑吟吟的把他抵在墙边,拿胸部去蹭他:“你可让我好找啊,霍放。”
她凑上前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嘟起红唇命令他:“亲我。”
霍放冷冷的看着她,厌恶的将头扭到一边。
这个霍放以前学校的同班同学,他的狂热追求者,从以前开始就不允许别的女同学靠近霍放,多和他说一句话都会遭到刘小雨的报复和霸凌。
辱骂和驱赶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霍放越是冷淡,她就越兴奋。
在霍放的秘密被她撞破之前,她只是像跟踪狂一样用一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但她无意中掌握了霍放的秘密之后,那种令人不快的眼神逐渐变得毛骨悚然。
刘小雨以此要挟他当自己的男朋友,在学校的角落里亲她,要霍放和她睡觉。
她出现在霍放出现的每一个角落。
刘小雨也不在意,她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想搞到手的人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霍放还是头一个她花了这么多时间还没玩到的。
不过没关系,她手上握着他的把柄,他屈服只是迟早的事。
但是她要小心,别把人直接逼死了,这种事刘小雨以前也做过,但是她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