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 卫生间外。
随着楼下雷鸣般的掌声再度响起,晚会盛典已是迎来了第三个节目。
刚刚结束踢踏舞表演的一群学生从礼堂后台退出,乘坐着电梯来到二楼。
年轻的学子们还穿着上台时的演出服, 意犹未尽地讨论着方才的表演。
原本略有些安静的走廊,因为他们的出现,顿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咱们今晚算是超常发挥了吧,也不知能不能拿个好名次?”
“名次好不好的不好说,但我知道,肯定比不过柳学姐的钢琴演奏。”
“那还用得着你来说?”
“你们知道吗,之前听到主持人说乔雷尔因伤缺席的时候, 我差点都哭了, 我可是他的忠实粉丝!我觉得以他的钢琴造诣, 国内除了个别老艺术家,其他人都是弟弟!”
此人话音一落,立即就有人问:“那你觉得柳学姐怎么样?跟乔大师差距很大吗?”
先前说话那人顿住脚步:“别问,问就是真香!我现在是柳学姐的忠实粉丝!”
就在众学子叽叽喳喳谈论着开场演奏有多么惊艳的时候, 一名保洁员推着带箱体的手推车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
保洁员看起来似乎上了些年纪,她腰背佝偻, 花白的头发自棉帽下方伸展而出,一双胶皮手套破破烂烂的,其上还沾着半块浸湿后的卫生纸。
瞧着挂在保洁桶侧脏兮兮的老式拖把, 离厕所最近的护士当即眉头一皱, 挪到旁侧给对方让出道来。
保洁员与那群学生走的方向相同。
刚开始的时候彼此还处于同一区域,渐渐的, 双方的距离就被越拉越开。
等到学生拐进某侧的休息室后, 走廊上便只剩下‘年迈’的保洁员在不疾不徐地行走了。
瞧着那名保洁员速度并没有加快, 且推车的动作确实吃力后, 医生这才将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收回。
他再度抬腕看了看时间,还差两分钟,只能再等等。
……
若是何昭林知道自己被站在卫生间外的医生观察了片刻,必会生出一种福祸相依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她后背挨了雷家保镖那一拳,能否如现在这样骗过医生的眼睛,就不太好说了。
推着保洁车进入电梯,升至三楼,走过一片监控已被破坏了的区域。
最终,何昭林进到了一个门外虚挂着门锁的杂物间。
进入房门后,她从自己的保洁服里又取出一把不锈钢挂锁,从内给这间屋子加了层防护。
这是她之前踩点时就选好的藏身地。
杂物间的面积并不小,却因无章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老旧教具而显得杂乱又拥挤。
它的房门没有在大楼修缮中被更换,还是很早以前的那种老式木门,门内门外都有着锁扣,可以自行挂锁。
四楼也有着一处这样的杂物间,但其内堆放的都是破损的玻璃器材,不利于藏身,直接就被pass掉了。
有了基础安全保障后,何昭林紧绷的神经当即微微一松,而后再也坚持不住,撑着膝头跌坐在了地上。
先前的过度透支,导致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力。
前所未有的疲累感不断地侵袭而来,让她昏昏欲睡。
今晚虽然出了诸多的意外,但目标好歹是达成了。
对于此,何昭林是发自内心得高兴,因为柳玄汐不会再像原剧情那样被人欺负了。
只不过,自己却有些不妙。
现在后背倒是不怎么痛了,但五脏六腑却是疼得厉害,如同火焰灼烧一般。
何昭林暗自心想,明天早上自己一定要去趟医院做个检查,身体这样的痛法很不寻常,也不知雷家保镖把自己哪里打伤了。
正想着,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却是自近前的保洁桶内响起:“昭林,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那细微、悦耳的声音钻入何昭林的耳间,如温泉流淌般令人舒适。
霎时间,她浑身的疲劳都仿佛被消除了许多。
“安全了,稍等一下,我这就扶你出来。”何昭林轻声回复。
说罢,她伸掌握住旁侧的木桌腿,借力从地面站起。
就这么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此刻她做起来却显得无比艰难。
很快,杂物间内就回荡起了低而沉闷的咳嗽声。
保洁桶被固定在手推车上,需要从外进行一些简单的拆卸,才能令得桶口倾斜。
她们所在的这个房间方位占优,即便是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屋内也并不黑暗。
月光透窗而入,洒下满室皎洁。
而当何昭林揭开桶盖的时候,却瞧见了比月华更加雪白透亮的肌肤。
先前的时候只顾着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注意到柳玄汐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妆扮。
这是何昭林头一回瞧见对方身着礼裙的模样,虽然此刻处境有些狼狈,但却丝毫无损柳玄汐的明艳。
月辉下,Omega丰艳的青丝略有凌乱,如玉般的面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纱,显得神秘又圣洁。
睫毛处沾染着的残泪又为其增添了些许脆弱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想要将其揽在怀中好好呵护。
看着这样的柳玄汐,何昭林的心脏当即就不受其控制地狂跳起来。
如同密集而有力的鼓点,每一次的跳动都震得她胸腔发疼。
何昭林不敢再多看,慌忙敛下眼目,咬牙将对方扶出,便匆匆放开了手。
“你坐一下,我去准备注射器。”
柳玄汐光脚踩在略显粗糙的地板上,交错的纹理印上她细嫩的脚心,令她下意识地蜷起了脚趾。
她演出所用的细高跟此时正静躺于保洁桶内,但目前实在不是穿它的时候,她便没有拿出。
她的肩头披着厚实的绒毯,加上隐隐到来的发热期,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感觉体内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