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饮料的时候咬扁吸管头子, 这本不是件难以理解的事。
好多姑娘都喜欢这么做,何昭林以前也曾干过。
但这件事发生在柳玄汐身上,就显得有些稀奇了。
因为她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沉稳又优雅的感觉, 像是从天宫里出来的仙子, 就算是吃着五谷杂粮, 也能吃出不染俗尘的韵味。
而眼下,气度高华的仙子却坐在火锅店里喝着可乐、咬着吸管..
那种矛盾中又透着自洽的感觉, 真是可爱极了!
何昭林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舌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味蕾上仿佛多出一抹幽雅细腻的香甜。
那甜味淡淡的, 并不是可乐的味道, 更像是..
还没等她仔细往下想,去而复返的冯潇已是回到了位子上。
“玄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被火锅的热气熏到了?”
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的冯潇,关切地询问出声。
稍顿,她又补了一句:“要不你跟我换位置吧, 我这里熏不着。”
柳玄汐哪里是因为被热雾蒸红了脸, 眼瞧着对桌的小不点都已经准备起身了,她赶忙道:“没事,不用换,我坐这里就行。”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 何昭林默默地伸掌,将自己最开始喝过的那瓶可乐拿回,摆在了近前。
至于手上正握着的这一瓶, 她打算接着喝光。
毕竟自己都已经喝过了, 也不好再还给对方。
刚才的时候, 她与柳玄汐都是将饮料瓶放在桌面中间的位置, 这也是她为何会拿错饮品的原因。
瞧着何昭林将两瓶可乐都拿了过来,冯潇当即出声提醒:“你拿到玄汐姐的那瓶饮料了。”
何昭林面无表情地叼住眼前的吸管,在唇舌和牙齿的灵活配合下,将扁平的吸管头咬回椭圆,而后一口气将瓶中剩下的可乐吸溜完。
将空瓶连带着布满咬痕的吸管放至脚边后,她这才扭头看向冯潇:“我口渴,想喝两瓶。”
闻言,冯潇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旋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口渴的话,那再多要一瓶可乐不就行了?干嘛要去拿玄汐姐的呢?
“牛肉煮好了,你们多吃一点。”柳玄汐适时出声,给对桌两人各捞了半碗。
思路被打断,冯潇也就没再继续往下想,道过谢后,她便开开心心地埋头吃起了香辣嫩滑的牛肉。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柳玄汐也不打算再询问住院费的事了。
对方刚才支支吾吾的分明就是不太愿意说,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非要问出一个答案呢。
……
第二天。
绵密的雨丝自清晨起就没有停过,天气越来越冷,走在校园之中,随处可见用帽子、围巾、手套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学生。
这个时候,身娇体软的Omega与体魄强健的Alpha就显现出了极大的不同来。
何昭林穿着运动卫裤、长T恤外加冲锋衣就出了门,丝毫也不觉得冷。
考虑到待会要保存好药材种子,她还特意背了一个带有防水功能的包。
正值周末,早晨9点的地铁一点也不拥挤,何昭林换乘了几次始终都有座位可以坐。
离目的地还有着不短的距离,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打了早安卡后,她便闭上眼睛开始思索。
‘顺利买回冥元草的种子后,种植就得立马提上日程,毕竟,从播种到结籽得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此后每个月都培植一百株,坚持到叔叔撑过原剧中的危机,才算是功德圆满。’
‘玄汐那边,我不能直接跟她提冥元血籽,否则就会被系统判定为违规,但我必须在适当的时候让她注意到这件事,她那么聪明,一点就透,这事相对简单。’
‘目前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我去哪里找块地方培植冥元血籽呢?学校里不太方便,但如果放在校外养,就涉及到租房子的问题。’
正这般想着,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瞅见屏幕上备注的‘妈’字之后,何昭林眉心顿时就微微跳了跳。
之前的几个月,原身的父母倒也有过几次来电,通话一般都是在晚上,话题也比较单一。
不外就是问问原身收到当月的生活费没有?最近的学习是否顺利?
像今天这样大早上的来电,穿越以来还是头一回。
稳了稳心神后,何昭林接起了电话:“喂,妈,今天周末,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电话那头,何母的声音如同三月里的春风一般轻快:“早什么早啊,如果不是想着让你多睡会,我7点就想给你打电话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
一听这话,何昭林耳朵动了动,小声回道:“没有啊,妈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何母那方有些嘈杂,听起来像是正在逛菜市。
伴随着一阵菜贩的吆喝,电话那头说:“昨晚遛弯的时候,张阿姨告诉我的,她儿子不也考上了Z大吗,说曾见到你去Omega宿舍楼下等人。”
“哎哎,不用添啦,有多少算多少。”何母跟别人说了一句,转而又朝着手机道,“死孩子,谈恋爱了都不给我说一声,张阿姨昨晚问我的时候,妈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恋爱对象是哪儿的人啊?和你同一届不?对待Omega的时候要耐心一点,多让着些人家知道吗?对了,给你的生活费够花不?不够妈再给你多打一些过来。”
听着何母那连珠炮似的发问,何昭林觉得自己脑仁都在发疼。
但同时,一股她此前从未感受过的温情也在心底缓缓流淌,那种被家人关心的唠叨、嘘寒问暖的体验,是她自记事以来就一直缺失的东西。
她揉了揉耳朵,放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