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11点钟的太阳光并不强烈。
但直晒久了, 仍会让人皮肤有些发疼。
何昭林现在就有着这样的感觉。
她伸手贴了贴自己的侧脸,而后微微侧头,看向了身边人。
见柳玄汐神色如常, 额角也没有出汗的样子, 她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穿过小广场,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最前方的木台处行走,引得周围众人伸长了脖子仔细打量。
就连围坐在木台上的那些人,也都停止了交谈。
或抬眸、或扭头,朝着那两名气质不凡的陌生人盯看而去。
当她们走到木台近前时, 已是有着一名中年干部从矮凳上站起, 迎上前去询问:“你好, 请问你们找谁?”
柳玄汐礼貌回复:“你好,我们提前跟陶立村长约好了见面, 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突然联系不上他了,你能告诉我们陶村长现在在哪儿吗?”
一听来者是来找陶村长的, 中年干部立马便将自己的外套扯得板正了些。
再瞧台下那两人, 面庞虽然有些过分年轻,但言行举止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那落落大方的气质,没有一定的阅历, 根本就养不出来。
这般想着, 中年干部赶忙走下木台。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声音也较先前多出几分热情:“贵客原来是来找陶村长的呀,他..”
话才刚起了个头,便被木台上传来的一声咳嗽所打断。
中年干部略显僵硬地顿在原处。
伸出的右手也收了回来, 改为两手在身前交握。
“你们是啥身份啊?新闻记者?还是从永平下来的考察人员?”
咳嗽完后, 木台上的老者紧接着就出了声。
他敲了敲手里的烟杆, 又扫了扫台下的两人,才道:“我怎么没有听小陶提过你们今天要来?”
老者口中的‘小陶’,指的自然是村长陶立。
他这一出声,围坐在他身边的几人更是不敢随意插嘴了。
对此,老者很满意。
他斜眼瞥了瞥出声表明来意的Omega,眼神之中隐隐透着一抹轻蔑。
但当他目光瞟到其旁侧身高腿长的Alpha时,浑浊的眸底则多了几分忌惮。
这是小薯村老一辈惯有的思维。
在这些人的眼里,再是不学无术的Alpha,地位都要高出Omega许多。
对于那名老者所表现出来的掌握欲以及老旧陋习,柳玄汐全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丝毫恼怒。
她直接无视了那周老的话语,从自己的手提包内取出一个文件袋,递向走下木台的中年干部。
“这是达平县区政府所发的函告,有关于我们的身份以及拜访目的,上边都写得很清楚,现在陶村长联系不上,相关事宜麻烦你代劳一下。”
听闻此言,中年干部也顾不上得不得罪周老了。
若是自己因渎职而丢了饭碗,找谁哭都没有用。
他双手接过文件袋,快速将函告内容浏览了一遍。
再看向柳玄汐时,整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原来是柳总,你好你好,有失远迎。”
“是这样的,昨晚半夜的时候,有一户村民的房子被落石给砸塌了,得知这个消息,陶村长立马就赶过去了,山沟里信号不好,所以我们也没能联系上..”
……
有着郑晨的香烟开路,冯潇的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加上她本来也算是当地人,压根不存在沟通障碍的问题。
没一会儿工夫,便将柳玄汐交待的事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她与郑晨转身回去回复消息的时候,一双贼溜的眼睛却暗中在她身上打量了好几遍。
而后,那双眼睛的主人便快速跑离广场,朝着邻村飞奔而去。
……
陶村长因工作原因暂时失联,柳玄汐也只能选择耐心等待。
有了村干部的配合与接待,她们自然不会继续在这广场上干等。
吃过一顿简易的午餐后,一行四人便在几名干部的带领下去往了种植园进行考察。
令人不解的是,那位耍威风只耍到一半便折戟的周老也不请自来。
在他身边还跟着几名青壮男子,众人嘀嘀咕咕,不近不远地缀在柳玄汐等人身后,像是甩不掉的尾巴似的。
对于此,几名村干部心中叫苦不迭。
但他们面上却只能和和气气的,不敢多言多语,更不敢去驱赶。
柳玄汐自始自终都表现得很从容,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也没受影响。
对方愿意跟就跟着吧,反正最后跟自己洽谈并且可以拍板的人是陶立,又不是他。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下午3点。
种植园的情况已经实地考察得差不多了,但陶立仍旧没有归来。
何昭林将手里的大半瓶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却感觉自己更渴了。
她抬头看了看晃眼的天空,再垂首之时,两行汗珠悄然从脸颊滑过,汇聚于光洁的下巴后,滴落进脚下的泥土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生病了。
心脏跳得很快,像是跑了好几公里的山路,连呼吸都带着明显得灼热。
莫名的焦躁在身体各处涌动着,让她有着一种想要即刻结束眼前这一切,然后躺回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的冲动。
但眼下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所以她既没提出要提前回住处的要求,也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体不太舒服。
‘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会像昨天在车里时那样,吹吹风就恢复如常了呢。’
走在前方一些的柳玄汐,正听村干部讲述着小薯村最初开始种植百香果的由来。
忽然间,一缕若有似无的安息香掠入鼻中,她立马就顿住了脚步。
这缕安息香与她以往闻到的全然不同。
温暖与内敛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