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亓砚卿只觉苦涩的味道直冲他的头顶,他似乎被泡在药水当中一般。
他刚缓过神,就见第二勺也送到了他的嘴边。
见此,亓砚卿可怜兮兮地看向云龛道:“云龛,这药我一定要喝吗?”
这药他没少喝,但是,像这么苦的还是第一次喝到。
云龛道:“蛇缠藤虽是极毒之物,但是,将其炼制成药之后,对经脉受损是极好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虽说老师向来任性,但是也极少做一些无用之事,他既然割了那汀玄的肉,自然是有用的。
云龛见亓砚卿如此道:“苦?”
闻言,亓砚卿颔首道:“是有些苦,但可以忍耐。”
若是此药对他无用,他不喝也便不喝了,但是,这药对他有用,他自然是要服用的。
听到此话,云龛将汤勺递到亓砚卿的面前。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药水咽了下去。
在服用到第九口之时,亓砚卿只觉自己双眼有些模糊,便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云龛。
随即,就见云龛伸手擦过他的眼角。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发觉,他双眼模糊是因为已经被泪水浸满了。
意识到这点后,亓砚卿脸颊发烫直接垂眸看向被子。
这星坠当真是害人不浅。
他经脉断去之后,他对身体的感知也弱去不少,而且,他自己竟有些控制不住他的身体。
那药虽是极苦,但也并未苦到他双眼含泪。
定是因为星坠的原因!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一双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他抬眸看去,只见正是云龛。
此时云龛的双眸中全部都是他。
“云龛……”
“砚卿,有我在。”云龛看着亓砚卿,“若非生死之间,无需如此。”
亓砚卿自是听出云龛的意思是,若不是他自己生命危急之时,就不要动用星坠。
“可是,遇到生命危急的人是你啊!”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龛道,“你我早已并魂,生死共享不是吗?”
云龛看向亓砚卿道:“我本是渡劫之身,即便我粉身碎骨,但只要有一魂在,你也有一丝生机可存。”
“那我若是出事呢?”
云龛不语,但是,亓砚卿从云龛的双眸中能看出,若是他死的话,云龛也将陪着他魂飞魄散。
“云龛,这不公平。”亓砚卿咬着嘴唇,一时间将不知道说什么。
云龛的意思是,云龛出事的话,他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若是出事的话,云龛会陪着他一起去死。
“砚卿,你我之间并不是交易。”云龛握住亓砚卿的手道,“你我乃是道侣,我比你年长,理应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里,云龛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你步入修真界不久,对各种情况不熟悉也实属正常,不必为此烦心。”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颤了颤。
他知晓云龛所说的是秘境之事,云龛看出了他的自责。
在秘境当中,若不是他的原因的话,云龛也不会伤至如此,这如何让他不内疚?
“砚卿,你我乃是道侣。”云龛看着亓砚卿道,“你所做的所有决定我都在其身旁,我亦是并未看出,这如何能怪你?”
“云龛……”
听到这话,亓砚卿笑着,泪水却是顺着脸颊滑落。
他知晓云龛是在安慰他。
像云龛这般严肃之人,能让他这般推心置腹地宽慰,他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直勾勾盯着云龛。
他自附身在星天菇之上后,所遇之事,所遇之人,皆是他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内心总是有种惶恐,害怕自己不如他人。
但是,现在想来,自己的那些惶恐的确没有必要。
那些前辈的确皆是天骄,但他修行不过才不到五十年,就已经是元婴修士。
如今修为就算是放在万灵大世界也是少有的。
他步步谨慎的确没错,但是,没有必要看轻自己,先前钰萤说得不错,那汀玄欺负他,不过是见他年幼。
再过百年,千年,那汀玄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见到亓砚卿如此,云龛松了口气。
他一直知晓砚卿心中有事,如今能将此事解开,倒也算是值得。
思绪至此,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拥入怀中道:“砚卿,别怕有我在。”
亓砚卿轻笑道:“有你在,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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