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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嫌弃晾着的时间不够吧!
那带着他们进宫的马车是宫内出的,那一路疾驰,若不是因为他们有真气在身,怕是都没办法站着下马车。
而他们下马车,坐上的轿子更是不像话。
他身为王爷,而云泠则是身为一等候。
进宫乘坐的轿子本该八抬大轿,而他们坐的轿子则是四人抬的,而且,还不知从哪里寻的小太监抬得轿子。
那抬轿子的小太监的胳膊就只比那桥杆粗上一些,真是难为皇帝能从宫中凑齐这四个人了。
说起这话,亓殊眸中添了一丝不悦。
而且,他与云泠亲近是他自己的事情,按照规矩来说,他们两人应当各自乘坐轿子。
结果那来接他们的人却说,实在没有办法了,宫中找不出其他人了,就只能让他们两个挤在一个轿子上了。
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虽是知晓皇帝猜忌心极重,最是看不惯他,但是,做到这种地步,当真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亓殊轻合上双眼。
他的父亲和母亲早在他三岁那年就去世了,他记忆中很少有关于他们两人的回忆。
他为数不多还记得就是,当初在父亲和母亲要上战场之时,那泪眼婆娑的样子。
他之前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是王爷王妃不舍得幼子才会如此,但是,现在想来,他们怕是知晓自己根本就回不来了。
所以,那看向他的目光才会那般。
只可惜,他当年年幼,根本就不懂此事,也不知晓王爷王妃怜惜幼子之心。
只是催促两位要赶在他的生辰前回来。
可就在他心心念念盼望着王爷王妃赶回来之时,就只收到了王爷王妃战死的塘报。
若不是因为皇帝这下马威太过于生硬,他怕还不会将此事联系在一起。
在十二年前,这皇帝还一副怜悯他是幼子,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弥补在他身上的样子。
只可惜,他并未陪着皇帝演这出君圣臣贤的好戏。
他一别十二年,如今归来已是成人,想要同心自是极难,那能做的就是让他不敢生出僭越之心。
不过,让皇帝失望了。
他头生反骨,自是不能让皇帝得偿所愿。
如今既然已经归来,除却这紫灵石的事情,他也要将父亲和母亲当年战死的真相调查出来。
正在这时,亓殊只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连忙回头,只见那握着他手的人正是云泠。
只不过,此时云泠的神情也不大好。
见此,亓殊心不由得一沉。
他刚才陷入自己的执念,倒是忘了云泠的事情。
当年发回朝中的一前一后共有两封六百里加急塘报,其中一封塘报是景王以及景王妃战死。
而另外一封则是天远侯以及夫人战死。
他与云泠一前一后失去双亲。
想到这里,亓殊抿了抿嘴唇,反手握住云泠的双手。
此乃血仇,他定不会让那幕后凶手如愿以偿的!
“小王爷,您想什么呢?”
正在亓殊思绪有些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郑公公的声音。
亓殊连忙转头看向郑公公道:“无碍。”
他当真是不该,这屡次三番犯这种不该有的错误。
不知为何,这一进入宫门,他就觉得自己情绪有些不能自已。
他当真是被自己情绪所影响的吗?
正在这时,内侍将门打开,躬身走了出来。
“来客已经送走,皇帝要见景王,还请景王即刻进去。”内侍行了一个礼道,“还请小侯爷再次稍作等候。”
亓殊并未犹豫,直接起身跟随那内侍走入殿中,而此刻,宫殿已不见那外臣。
皇帝正坐在榻上,单手撑着头。
见此,亓殊停在门口,附身正准备跪。
就听皇帝道:“好了,跪什么,多年不见,朕很是思念你,快到朕的面前来,让朕瞧瞧你。”
亓殊顿了一下,随即,起身走了过去。
若是没有刚才的经历,他怕是都要信了这皇帝是个怜惜后辈之人。
内侍自是懂事之人,在听到皇帝的话后,直接布好了座位,又将茶水尽数换了新的,才退下去。
皇帝看向亓殊半晌才说道:“当真是长大了,越发像是景王妃了。”
听到这话,亓殊掩在袖中的手不禁虚握成拳,这人怎敢提及他的母亲的!
但此时不是动手之时,亓殊将眼中的神色掩去,随后抬眸看向皇帝,眸中皆是仰慕道:“皇伯父,许久未见,殊当真是思念您。”
听到这话,皇帝明显一愣。
随后,才伸手揉了揉亓殊的头道:“的确多年不见,伯父也甚是思念于你。”
此话一出,亓殊将自己的头埋下,肩膀还不断地颤抖。
看到这一幕,皇帝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只是伸手拍了拍亓殊的肩膀。
而此刻,亓殊眸中则是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这皇帝很明显就是要同他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他刚才也并未错过皇帝眸中闪过的一丝松懈。
对于皇帝来说,他想看到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侄子?
是一个资质极佳,事事精通的侄子?
还是一个天赋平平,什么都不会的侄子?
想到这里,亓殊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伸手拽了拽皇帝的衣角,神情有些委屈道:“皇伯父,我此次回来当真是不想离开了,那修仙的日子太苦了,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亓殊瘪了瘪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都这么大了,哭什么。”皇帝伸手将亓殊脸颊的泪水擦去道,“有皇伯父在,有什么事情,你告诉皇伯父就是了。”
此话一出,亓殊直接扑倒皇帝怀中,抽噎道:“师父说我没有天赋,根本就修不成仙,而且,在师门中师父对我不好,师兄也不喜欢我。他们让我每天劈柴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