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人都不是太关注的海洋之上。
既然是鸡肋一样的东西,朱塬想要,那就随便。
用后来的商业术语来说,这叫‘蓝海市场’,涉足人少,竞争也就不会那么激烈。
再说集团之事。
明州的4937户渔户,朱塬第一时间都全部置入了明州海洋发展集团,重点是明州渔业捕捞公司。
再用后世说法,这些人,今后都是吃公家饭。
为了让渔户放心,朱塬还破例先提供了每户一月的口粮,并再三许诺,加入了明州海洋发展集团,今后都不需要再担心任何朝廷赋税差役等问题,反过来还完全由朝廷供养。
当然,没有赋税差役,只是暂时。
将来的将来,时机成熟,诸如‘个人所得税’之类,该交还是要交的,但那至少也是几十年之后。
短期内,不现实。
就像短期内,朱塬也绝对不会提出什么退休金之类的概念,同样不现实。
再就是,说起渔户,还有另外一个插曲。
营海司之前征调民夫,原本计划其中一万来自渔户,结果,只看整个大明当下疆宇报上的渔户数量,筹集一万人显然不现实,但,实际上,只是在明州及周边各州县,这一万人的名额还是顺利完成。
因为,其中很大一部分,属于为了寻求减免赋税主动报名参与海运的普通民户。
朱塬当然也不会什么人都要。
完全不懂操舟的旱鸭子,送到海上,只会是累赘。
因此也有限制。
这个限制就在于,必须是民户中的船户。
这看似又复杂起来,但其实并不复杂。
渔户是元廷法定的一类户口,与民户、匠户、医户等类似,而船户不是。船户,只是特指民户中有船的一类。
这也再次联系到已经开始的这次大黄鱼汛。
沿海渔税和市舶收入,是老朱最初划拨给朱塬的营海司两大财源,用以供应开拓海洋之事。
市舶方面已经搞定。
开设河泊所,朱塬觉得,既然是沿海,应该叫海泊所,近期也才刚刚开始筹划,毕竟东南各州县都是去年乃至今年年初才陆续收归大明版图,内陆普遍设立专门征收鱼税的河泊所,沿海暂时还没有,相关赋税之前由地方官府代收。
哪怕朱塬其实很看不上这部分税收,但也需要上心起来。
只是明州一地的渔户置入明州海洋发展集团,作为一次试验,其他地区的船户渔户,还有明州本地的‘船户’,依旧还是需要征税的。
规则也很快敲定。
因为有参照。
渔户按户进行征收,每户每年折米一石。船户按船征收,每百料每年征收一石,也就是说,比如300料的渔船,每年交米3石,以此类推。
赋税不是直接的鱼获。
单位自然也不是朱塬刚刚重新规划的‘担’,而是收取米粮,这也是为了简化。
以及,鱼获很不易保存。
这也是朱塬特意在明州海洋发展集团旗下又设立明州海产加工公司的原因。这年代,鱼获想要稍长时间地进行保存,加工,非常重要。
当下主要手段是两个,腌和晒。
朱塬的计划,则是侧重于烘烤。
烘烤造船木料不划算,但,建造烘窑,对初步腌制的鲜鱼进行快速烘干处理,不仅缩短加工时间,还能够让鱼获的保存期限更长。
于是,这就又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燃料。
营海使府邸,转眼已经是四月初三。
明远堂。
朱塬这个下午一直就在与营海司诸位下属讨论鱼获加工所需燃料的来源。
短期内,砍伐木材进行加工,问题不大。
因为产量暂时还很小。
但,如果时间拉长,整个明州,包括外海诸多岛屿,都会因为烘烤之事,导致处处荒山裸露。
作为一个力所能及就会去做的实用环保主义者,朱塬可不喜欢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集思广益之下,事情也很快有了眉目。
山东!
粮船到往山东,如果空船回来,其实是很危险的。
既如此,不如顺便运回一些东西。
大家同样举一反三,不只是煤炭,还有明州大量需求的铁矿,乃至,考虑到山东因为战争土地大片荒芜,还可以广泛种植苎麻。
麻料,同样是明州急需。
非常急。
江南地区,哪怕看过朱塬的计划,老朱还是只同意在有限的荒坡河堤上加大对黄麻、苎麻等作物的种植。
山东不一样。
百姓流离导致土地荒废,想要再开垦,没有几年时间无法建功,更何况,土地开垦是需要很大投入的。
相比起来,麻料作物几乎就和荒草差不多,撒上了,不需要怎么上心侍弄,就能收获。
另一方面,无论是煤炭和铁矿,还是种植麻料作物,都可以算是给山东百姓一份生计。营海使不会白要这些,可以通过源源不断运往北方的粮食进行交换,甚至,还可以使用真金白银进行收购。
方案敲定,朱塬照例一份提交金陵,一份快马送往山东,转交大都督府都督同知康茂才。
随着徐达一干大将西进,康茂才就成了山东最高官员。
而且,相比其他武官,恰好,曾经被老朱任命为‘营田使’的康茂才,也是最擅长经营地方的一个人,只要另外一边得到老朱首肯,朱塬相信,康茂才会把这件事办好。
处理完一天的事情,时间已经是傍晚。
走出明远堂,看到一身戎装的赵续歇过几天后再次出现,朱塬笑道:“让你带兵出去你不愿意,现在好了,功劳一点没有,倒是得了二十嵴杖。”
当初决定分兵镇守沿海各处灯塔港口,朱塬是希望赵续也和左七一样去领兵的。
两人最初都不愿意。
最后是朱塬坚持,才打发走了左七,只留下赵续一个。
因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