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时,身边人提过一句,最开始,‘瑞典’的音译,其实是来自粤语发音。
再就是,中国人对西方的名字,无论是人名、地名或者国名,都有个习惯,雅化。
这也是一个相当古老的传统。
封建王朝不断向周边扩张,每拿下一地,都会对地方上一些不雅观的土语地名进行修改,典型的,云南各种地名,昆明、曲靖、丽江、普洱等等,看着就很美好,但,最初的最初,相应地名并不是这样。
比如昆明,早期的名字,叫鸭赤城。
再说几百年后,对于国外,还是一样。比如最典型的一个雅化名称,厄迈瑞克。朱塬觉得,能给一个中性的‘厄迈瑞克’也就够了,翻译成‘美国’,对于一个大言不惭地喊着‘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的国家来说,真是糟蹋一个‘美’字。
还有另外一个同样被糟蹋的‘英’字。
瑞典、芬兰、挪威之类,也是类似,都是中国人抱着善意的各种雅化名称。
朱塬很不赞成这些。
朱塬一向觉得,中国人对外应该少一些善意,多一些警惕,甚至是恶意,这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生存之道。
洛水拿了地球仪过来,放在餐桌一边。
朱塬示意细雨几个上前:“找一找,看你的国家在哪。”
几百年后的瑞典在哪,朱塬知道。当下,事情就不太确定,毕竟欧洲各国的历史实在太乱,版图变化非常随机。
楼兰提醒下,细雨和点点上前。
近距离观看地球仪,细雨小心拨弄片刻,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她当然还是听不懂朱塬刚刚的话语,却很快点了点其中一个位置。
朱塬抬头看了眼,稍稍辨认,说道:“那是爱沙尼亚,没想到现在属于瑞典。”
爱沙尼亚,是波罗的海东岸三小国中最北的一个。
细雨被朱塬话语里的某个词汇提醒,点着脑袋,手指依旧按在那个位置,吐出一个词:“Eesti。”
听着费力,朱塬示意楼兰:“还是你来说吧。”
楼兰便接着道:“这细雨,她来自……嗯,瑞典的这个名叫爱沙尼亚的地方,她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因为战乱,细雨随家人搬迁到东方另外一个名叫诺夫哥罗德的国家,并且定居。”
说到这里,楼兰再次指了指朱塬手边的册子。
朱塬很快找到了另外一个单词,Novgorod,这个词汇,读音倒是和拼写相近,再看旁边,细雨很认真地听着,纤纤手指也向东点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大概在几百年后的俄罗斯境内。
楼兰也继续:“三年前,细雨20岁,她居住的城市遭遇南方钦察汗国军队的突袭,她的父亲和哥哥在战争中死去,其他亲人都成了奴隶,再一年后,细雨被卖给了一位南方尹尔汗国来的商人,又经过两次转卖,一个基什国的商人带着她们从波斯海出发,来到了我朝。”
楼兰这边说着,旁边细雨也一直在用手指勾画。
朱塬大致看到了一条从爱沙尼亚向东到诺夫哥罗德再向南到钦察汗国乃至再南从波斯湾出海万里迢迢抵达大明福建泉州的漫长路线,其中关于尹尔汗国的说法应该是错的,根据之前了解,这个四大汗国之一的成吉思汗后裔创建国度应该已经崩溃,后来主要属于尹朗的地区,当下正是割据混战的状态。
这不重要。
想想饭厅里三个北欧姑娘,能在这个年代穿越几万里路途来到大明,还能活着,绝对是个奇迹。朱塬甚至能够想象,奇迹的背后,大概率有着某种‘十不存一’。
很残酷。
这么想着,朱塬示意细雨旁边个子小小的点点:“她呢?”
楼兰道:“点点姑娘的故乡在诺夫哥罗德,她……似乎是一位‘地主’的女儿。”
朱塬疑惑了下。
地主的女儿?
稍微琢磨,朱塬明白过来,应该是‘领主’,或者欧洲的‘贵族’,不过,想想欧洲那边贵族实在泛滥,圈个小村子管理百来人就能算贵族领主,没什么稀罕。
脚边停止了呲熘声,才想起还有一个。
朱塬把只吃了几口的烧鹅腿放在梧桐面前舔得干干净净的小碗里,声音很快变成‘卡察卡察’。
骨头不能吃啊!
想要阻止,抬手又算了,多磨磨牙齿,免得咬其他。
于是转向楼兰,朱塬示意脚边,继续问道:“她呢?”
楼兰没掩饰表情里的鄙夷:“这个……她和细雨、点点都不是一个地方的,细雨也不知她从何来,只说应是诺夫哥罗德更北一些的……野人,她连话语都不会说太多呢,细雨勉强能听懂几个词汇,又转告给奴,奴也不知可是理解对了。”
瞄了眼地球仪,诺夫哥罗德再北,应该是后来的芬兰区域。不过,细雨既然没有说出这个词汇,或许芬兰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