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他看起来阳光自信了很多。
元溪心道,原来爸爸也不一定就是之前那种忧郁寡欢的样子,原来妈妈也可以不用争强好胜就能获取……安心?
看着爸爸嘴巴叭叭叭地不停和自己说着话,以前爸爸话多的时候多半都是在感慨和抱怨,现在倒是多出了很多兴趣爱好什么的,看起来倒像是重新活成小孩子的模样。
元溪听着听着,忽然问道:“爸,你今年过年要回家吗?”
元辰愣了一下,看看周围,好像在想这不就是咱们的家吗?我们还要回哪里去。
元辰理所当然道:“过年咱们肯定回家啊,和你妈和奶奶一起过年,到时候还有你几个叔叔要来。”
哎。
元溪老成地叹了口气,“好吧,那爸爸,到了特定时间我再来叫醒你。”
元辰越听越奇怪,正想再问,却见眼前的元溪好像已经做梦一样不见,元辰呆滞两秒,听到身后朋友一叫,顿时感觉自己是喝晕了。
“辰子~辰哥~在那干嘛呢,过来喝,接着奏乐接着舞!”
元辰晃晃似乎醉酒的脑袋,“来了。”
刚好像看到儿子了。
是太想儿子了吗?元辰心道,明天他还是去接儿子回来,自己带着儿子去玩,省得儿子每天跑得不见影。
·
看完妈妈看完爸爸,元溪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又长大了好几岁,捏捏自己的小圆脸,还没有褶子,不过似乎也老了。
从落金国出来,元溪胡乱晃悠着,脑海里想着是回去看看昙昙在哪里,脚步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兔哥家门前。
常尔府。
元溪左看看右看看,正奇怪着自己怎么又跑到常尔哥家了,就听到门里传来了常尔哥的声音。
“进来吧。”
元溪听到声音立刻高兴起来,推门而入:“常尔哥~你在做什么?”
左右看看没人,正厅没人,卧室没人,就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香味传来。
元溪跑过去,就看到大厨房里头,一口直径一米多的大铁锅架在土灶上,声音和香味就是从铁锅里传来。
“常尔哥,你人呢?”元溪走过去,来到土灶附近。
大锅里沙沙响着,一堆瓜子花生黄豆玉米粒被一个大铲子在锅里来回搅动,周围没有常尔哥的身影,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就看到大铁锅在动,铲子在动,仿佛自行翻炒似的。
还时不时有炒好的花生从铲子上跳出锅来,突然消失,消失的同时还发出噼噼啪啪碎裂声,听着仿佛有什么小鬼吱呀被嚼碎一般。
“这儿呢。你这是第一次在朔月过来吧,我还在,就是你看不到而已。”常尔说着,伸了伸手,原本什么都没看到的元溪,这时恍惚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兔手从虚空中显形出来,冲着元溪摇了摇。
哦哦。
元溪顿时露出好神奇的神色,看着常尔哥在那大铁锅里搅来搅去,“常尔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
“腊月初一了,这是咬灾,伸手。”
元溪将手伸出去,就见到空中隐约有一个毛茸茸的兔手捏了一把炒好的黄豆花生给他。
元溪试着啃了下去,“唔!”
元溪发现嘴里的花生好像突然变大了好几倍,长出了几条胳膊几条腿那样在嘴里乱动,元溪顿时惊呆了双眼,“窝贼里肿么在隆……”
我嘴里怎么在动!
“不要说话啊,咬下去。”常尔哥的声音传来,催促元溪直接咬死嘴里乱动的东西。
元溪赶紧咔擦咬下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咬住,嘴里的花生已经变成一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手长脚长的鬼怪按住他的牙齿和嘴唇,一副开天辟地般硬是从元溪的嘴里蹦了出来,落地迎风就涨,似乎瞬间就想要长出两米高,黑咕隆咚有鼻子有眼,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正在元溪惊呆的时候,就见后面大铁锅里的铲子歘地铲来,一下子穿过了那大鬼的脖子,瞬间大鬼又变回了那颗花生,被锅铲填进了灶炉里烧灰去了。
“你这灾相长得好大,看来你最近灾祸不小啊,难怪你咬不过它,这年前年后的,估计还会有不少麻烦找上你。”虚空中,又传来常尔哥的声音。
“咬过?”元溪正好奇着,就见刚刚那花生中长出的大鬼虽然死了,但是花生掉下来的渣渣,竟然化成了十几个拿着黑色铁叉的青头小鬼,吱吱哇哇地冲元溪扑来,用牙签大的小叉子用力戳元溪的脚,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啊啊啊!杀呀!】
元溪不停地抬脚跳来跳去地躲避,那些小鬼还是不停地盯着他的脚丫子戳,元溪感觉自己的鞋子都给小鬼们戳出好几个洞来了。
“腊月初一咬灾,咬过它你就可以避开一些灾祸。”常尔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元溪似乎明白了常尔哥的意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昙昙也说我身上厄运好多,他正在帮我转移厄运,这些灾祸就跟那些厄运是同一种东西吧?”
元溪提到李昙时,常尔静默了一下。
常尔:“你最近是不是又有烦心事?”
元溪闻言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被戳得像满天星般露棉花的鞋子,将脚下吱吱哇哇的青头小鬼扫到一边去,找了个板凳坐下,把脚盘到板凳上让小鬼们够不着自己。
然后元溪就和常尔哥说起了那让他头痛的大人世界,他爸妈的事。
说完,元溪发愁地感慨道,“常尔哥,我现在真的搞不太清什么对他们才是好,什么才是坏。我爸妈好像现在都在做一场美梦,真的要叫醒他们的话,他们会不会很难过啊?”
毕竟他们现在这么开心。
常尔:“……是啊,没有人能把你从梦中叫醒,只有你自己想要醒来时,才是最适合醒来的时间。”
元溪叹气:“常尔哥也这样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