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之事,程掌事要是能找到人帮忙,我乐见其成,只是我财势有限,你逼我无用。”
程江自然有他仰仗的靠山,可惜没问出结果,好似有上面的贵人要市舶司扣住那批货,缘由无从得知。
程江转而诈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夫君在朝中,总不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啊。我若是要他帮忙,他一定会帮我,也能帮我。”苏轻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轻笑,“可他忙得很,我为何要他受累为我的事分忧。”
“你……”话到此处,程江了然她是故意的,可她的两成也在里面,看她能忍到几时。
“其实最快的法子,提高抽成给市舶司,我想不到十日他们就会同意放行,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你说得轻巧,我占了八成,大头可都是我交的,绢帛茶叶珠宝十取一,散货二十取三,还有舶税的二十五取一,再高我能赚多少?”
苏轻眉所谓道:“哦,那我们就只能等,请掌事多点耐性。”
“……”
……
半个时辰后,苏轻眉走出醉东居,她从话里听出程江的钱庄差不多到强弩之末。
去年,她最开始准备安安稳稳出一艘船,后来听说了程江妄图横插一脚,她才定了凭她的存银根本无法负荷的三艘,果真他去年过于心急和轻视她,想也不想就掏空流动银库问她要八成。
现下总算是到了她收获之时。
苏轻眉边想边走近马车,翻开车帘瞥了眼里面的男人,安静坐上厢椅的另一边。
自从上次他‘临阵脱逃’,她这两晚寻到机会与他相处,他装模作样地时常有公务,比京城去户部还要忙,当她傻子似的。
不过他白日里会缠住她,比如今天他执意亲自送她来。
苏轻眉懒得理会,和车辕上的绿桃对话,“明天开始,慢慢将我们存在程家钱庄的银子一批批兑换出来,按我们商量过的放出风去。”
“是,小姐。造势的散户奴婢也安排好了,全信得过的。”
“嗯,等声势起来,我们叫沈大哥把钱取出。”苏轻眉确信,程江撑不了多久,一旦发生挤兑,他就身不由己,到时她狠狠敲他一笔。
别说他还想插手航运,保住钱庄都只能求她出手。
苏轻眉吩咐完放下纱帘,见陆迟微笑望她,撇过头翻账簿,翻了会儿发现男人还在看她,忍不住道:“陆迟,你笑什么。”
“笑眉儿心狠,要直接吞了人家的钱庄?”
苏轻眉确实有这个心思,承认道:“谁让他那时先打我海船的主意,看不起我是个女子,女子就定要吃亏吗。”
“你说得对,看来,我可以放心把我私产都交给眉儿保管。”陆迟勾唇,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愣住的女子,“你上次不是说过,要我交出所有私己钱,都在这。”
“陆迟,我那是句玩笑话。”苏轻眉打开看了眼厚厚一沓地契,“我不要。”
“不给你管还能给谁。”
“我不要!”苏轻眉那晚引诱失败都未曾这样难受,若是表姐没告诉她那些事,她会很甜蜜,可现在她知道了,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以防万一的交代。
陆迟靠近搂住她,温声问:“怎么又不高兴了,怕累?”
苏轻眉无话可说,闷闷的:“嗯。”
“我把长庚留给你。”
“……”
苏轻眉趴在他肩膀,他为什么不懂呢,她不要别人,她只要他,他难道不相信,她愿意和他同甘共苦的决心吗?
马车缓停在樨香院外的侧门旁,苏轻眉先下马车,正好与她约定的郗南叶到了在门口。
她无论如何都要和陆迟一起回京,是以提前安排船舶损耗修整的事宜。
“郗公子,你久等了吧。”
郗南叶摇摇头,提起嘴角:“是我来得早。”
高大的男人慢一步从马车上跨下,视线扫了对方一眼,冷脸往院里走,苏轻眉却一把牵住他的衣袖,“在我身边,陪我。”
陆迟深知她不喜欢过度掌控,先前因为他看得紧逃过几次,他也在试着和对她的占有欲和解,至少在她面前,他不得不装出大方。
她在外素来习惯与他划清界限,没想到眼下会主动表现出二人的亲昵。
陆迟没有理由反对:“好。”
三人在院中石桌坐下,郗南叶面色如常,他早从楚筠口中猜到陆世子也在,他们从身份到长相如此相配,他自惭形秽,以至于嫉妒都不敢。
绿桃端送茶壶过来,陆迟替女子斟了杯茶,然后静静听他们谈事,快要聊完,郗南叶温声问:“苏姑娘,你何时回京?”
“我——”
苏轻眉刚要回答,陆迟代替她开口,“几日后,她会跟我一道走。”
他不会带她离开,但他人还活生生在这儿,不可能容忍郗南叶有任何肖想的余地。
苏轻眉看透他的幼稚,故意反驳,“你上次明明说要我独留扬州呢,怎么改主意了?”
陆迟侧转头,笑对女子,“那晚我大概说的疯话,夫人别介意。”
“……”
郗南叶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称呼十分惊讶问:“你们已然成亲?我听沈大嫂说的,以为你们还未定婚期。”
“嗯,暂时未定,他,他口误。”
女子说完,陆迟紧接上道:“但是该做的都做了,夫人对吗。”
苏轻眉:“……”
郗南叶迟钝片刻了解他的意思,抵拳干咳了两声,尴尬道:“院里的风,真大。”
苏轻眉在桌下掐右边男人的大腿,面上微红,“你别听他瞎说,我们定了后给你和沈大哥夫妇发请帖,到时希望你能来。”
陆迟单掌托在耳后,目光从头到尾只落在她身上,语气揶揄,“夫人,我哪句瞎说?”
“你……”私下都没见他句句带‘夫人’。
刚在门外,苏轻眉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