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干干净净,朝照月只能想到一个人:朝太初。
可为什么?
他们娘死了百年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座枯坟,朝太初,又何必多此一举?
无数的疑惑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了看朝照月落款的时间,已是月余前。
朝照月写下这些疑问后,就告诉她,他准备从朝太初的踪迹方面下手。
她沉吟了片刻,写了一封信,简单将自己这边最近的近况写了下来,又询问他有没有找到别的线索。
她重新抓起了小纸鹤,在纸鹤上注入了灵气,让小纸鹤把消息带过去。
但是小纸鹤却并没有找到方向,反而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像是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直接跌落在了她的掌心。
朝今岁愣住了。
他们兄妹俩从小到大一直用纸鹤传信,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纸鹤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小纸鹤找不到朝照月了。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盏灯,那是朝照月的魂灯。在离开昆仑剑宗之前,朝照月打包的时候顺手就把他们俩的魂灯也给带走了。
如今魂灯还明亮、稳定。
人没死,但是怎么就消失了呢?
等到大魔头推门进来,就看见了她对着一只纸鹤出神。
“燕燕,朝照月失踪了。”
大魔头第一反应就是:“我派底下的魔去帮你找。”
少女摇摇头,素白的手指捏紧了小纸鹤:
“不,小纸鹤本身就是一件寻人的法器,如果小纸鹤都找不到的话,派再多的人去也只是徒劳。”
“我怀疑天赐府有个幻境或者秘境。”
“燕燕,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在朝照月失去踪迹的情况下,她连睡觉都不安稳。
而且他们娘亲的事一定有蹊跷,朝照月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燕雪衣看了看她,立马转身就走,大氅掀起了风:
“本座现在就安排下去,夜里就启程。”
她叫住他:“燕燕,我……”
她想说他没有必要这样的。
他脚步一顿,笑了笑:“不碍事。”
大魔头心想:让她一个人去?
她要是在外头出事了,他岂不是就成了鳏夫?
如今她在人族的处境尴尬,他才不放心她跑去那群王八蛋的地盘。
更何况,万一她一个月后人影都不见了怎么办?她要是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他当然要当个寸步不离的背后灵!
她不知道这魔头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离开之前,她特意去找了一趟冉羊:
“冉羊,请你帮我转告红娘,让她帮忙留意灵韵的消息,若是灵韵回来,也请她多多照看。”
红娘和灵韵关系不错,这个忙她一定会帮。
她想了想又道:“冉羊,若是魔界有个名叫无涯的剑修出现……”
她想起了灵韵说,无涯也因为帮助她,被发配到了魔界执行任务的事。
偷听的魔头竖起了耳朵,阴恻恻的视线扫过冉羊,冉羊立马浑身一个激灵。
她说:“就将他送出魔界,让他再也不要回昆仑剑宗了,随便找个宗门都好。”
无涯到底和灵韵不一样,她可以接受灵韵,把灵韵带在身边,但是无涯不行。她如今也渐渐明白了当初那魔头所说的,无涯的心思,既如此,她最多也只会做到这一点了。
大魔头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阴恻恻的视线收回,悄无声息地化作黑雾离开了。
冉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幸好朝姑娘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不然那个无涯,可能要完蛋了。
冉羊在不久后,从魔界抓到的奸细当中,找到了无涯。
无涯本来被丢去魔界之时就抱有了九死一生的想法,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活下来了,还要被一个魔将给找到了。
这位魔将和其他凶悍的魔族不一样,看上去很斯文。
当他听见了这位魔将的话,无涯愣住了。
少年突然间觉得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错觉。
他抿了抿干涸的唇,突然间问道:“师父她,在魔界过得开心么?”
冉羊心想:原来是徒弟啊,难怪尊上那警觉的眼神。
冉羊说:“开心,白天练剑,夜里喝酒,哪里不开心?”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尊上,要星星要月亮都愿意去给她摘下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少年低头想:原来离开了昆仑剑宗,师父现在过得很好。
少年突然间说:“我想再见她一面。”
冉羊:“啊,你师父和我们尊上出去有事,早就离开了魔界。”
无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
原来师父身后的那个男人,是魔尊啊。
他忍不住想:一开始,要是他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师父那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冉羊说:“你师父说让我送你回修真界,走吧。”
但是少年只是猛地抬手,非常粗鲁地擦了擦眼睛,抬头道:
“多谢搭救。”
“师父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出魔界。”
总有一天,他会帮得上她的忙、回馈得了她的恩情的。
话音落下,这少年剑客,就直接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魔界的永夜里面。
他的身形狼狈,但是背却挺得笔直。
冉羊眯着眼睛想:也许假以时日,这少年也会是个人物,只不过,到底是晚了一步。
朝今岁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年前的过去。
她站在了太初殿外,听见了朝太初带着鄙夷的一声“不过是卑贱的凡人之子”,捏紧了手心。
她又梦见了许多年前,她和朝照月还小,两个人想要离家出走,目的地就是天赐府。
她和朝照月想要去找娘,哪怕是一个坟墓也好,她想要和朝照月一起,给阿娘上炷香。
他们两个人又累又饿,她走不动路了,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