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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白绾盈降下车窗,看向这个跌跌撞撞冲过来的女人,她眼白里有血丝,莫名显得狼狈。
“老夫人,岳或是不是在这里?我知道他在这里,”沈婉手扒着点车窗,说道,“你能让他出来和我回家吗?”
白绾盈压下心头惊疑,心道岳或根本不在这里,在他儿子家呢,但她不动声色道:“你是小宝什么人?”
“我是他妈妈。”沈婉音色有些哽咽,竟然不敢再将妈妈这个美好的称呼说得有底气,“我是他......是他妈妈。”
白绾盈抬手往耳后别了下头发,道:“既然是小宝母亲,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啊。”
“他不接我电话......”说到这儿沈婉便想起昨天她知道学费的真相后,再次给岳或打电话,岳或的手机直接关机,根本没有接听的可能,“他不接我电话......我真的很想他,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他,爱他的......您可不可以让他出来见见我,就说妈妈会跟他好好道歉,再也不会......”
“以后疼他爱他?”白绾盈打断她的话音,心里觉得不是太对味,她眉头紧蹙,和对方短短几句交谈就已经想发脾气,“这不是身为人母一开始就该做的事吗?疼护自己的孩子,让他从小健康成长。”
“但你这样说话......怎么?你之前虐待小宝啊?”
沈婉立马矢口否认:“我没有!”
白绾盈:“你姓什么?”
沈婉下意识:“......沈。”
“嗯,沈小姐,小宝现在就在我家的庄园里,我不会让他出来和你见面,徒增他伤心。”白绾盈本该慈祥和谐的脸上神色漠然,非常严肃,道,“身为他的奶奶,我肯定要教给他,人生路上总是有那么几个不好的人,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为所欲为,趁早丢了就好了。”
“请沈小姐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很不喜欢你。”
言罢白绾盈升上车窗,对驾驶座道:“小张,走吧。”
车子扬长而去,沈婉茫然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但在这瞬间,巨大的恐慌彻底席卷了她整个人的心神。
她要失去年年了吗?
她怎么能失去年年,她不能失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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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岳或刚把画具都归拢到一起,便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林是非的视线本来还牢牢地定格在一幅画上,闻声先忙去看岳或,道:“没有感冒吧?”
“没有。我身体很好的,哪有那么容易生病。”上次发烧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件了,岳或抬手揉了揉鼻尖,道,“就是应该是有人骂我。”
林是非当即正色:“我现在就帮星星骂回去。”
岳或被他逗笑,说道:“知道是谁吗你就骂回去。”
林是非跟着轻笑出声,片刻后,他忽而喊道:“Darling。”
出租屋里东西不多,他们来还没一个小时,便收拾得差不多了,其中有多半还是画具。
岳或回首,应:“嗯?”
林是非声线忽而有些低,怕惊扰什么似的:“这副画......”
话落,岳或的视线便随着林是非指的方向看过去。
待看清后,他的瞳孔便是微微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把画盖住,被林是非制止了。
其实这副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它安静地待在未使用过的洁白画纸的最上层。
上面只是架飞机而已,而且还没有画完,只完成了一半。
飞机并没有起飞。
但是......
“画里是我那天出国的航班飞机。”林是非忽然说道,“对吗Darling。”
岳或有些慌张,好像被藏匿许久的隐秘心事突然被拆穿了。
初三暑假,外婆出车祸,林是非必须要回去。
他走后,岳或接连好几天都睡不安稳,有次夜里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画画直播了。
可看着粉丝们在弹幕上发表的聊天言论,岳或也没有开口的欲.望。
他只是安静地画画,还是一架构图不难的飞机,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副画他完成得异常艰难。
总是画着画着就停笔发呆。
直至最后,他连画都不再画了。
岳或垂下眸子,没出声。
林是非嗓音已经变得有些喑哑,但还是要听岳或说话:“是吗Darling?”
“回答我好不好,星星。”
岳或阖眸,应:“嗯。”
林是非问道:“为什么只画了一半?”
“......”
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反正他们已经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反正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岳或本就可以对林是非说所有内心最深处的话。
“因为......”岳或轻声,“只要飞机没有起飞,我就可以认为你没有走。”
话音落地,林是非的眼睛便被一股难言的酸涩涌染,心间更是无法抑制地泛疼。
他走的那天,岳或老是催他让他赶紧走,提起学习更是直接让他闭嘴推他离开,林是非还以为......星星不难过。
当时他差点都想强行把岳或绑起来带去国外。
“你不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岳或说道,“我害怕你一走就不回来了,也不会再要我了,我就......就很难过。”
他眼睫半垂,盯着林是非垂在身侧的手,想牵住:“但外婆在医院,大家都在担心,我不能不懂事地问你到底还会不会回......唔!”
林是非猛地动手把岳或推到在身后的沙发上,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重重地亲.吻。
他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岳或唇瓣启着都做不到任何回应,舌根被吮吸得无法推拒。
“......Darling,星星,”林是非音色颤抖,一遍遍地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