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而是直接拖着货架,穿过早已经破损的铁门,直接走进了校园里。
那货架上,放着一堆东西,上面盖着被巾。放着四个白色的箱子,上面虽然盖着被巾,但声音没被隐藏,婴儿柔弱而又细微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唐闪几步追上去,他不停地左右看着。吃过苏行云给的药片后,他在迷雾里的视野和平常在白日里的一样。
校园的面积很大,进门后是长长的林荫路,正是暑假,高大挺拔的树木下,垂着高考和期末期间留下的加油横幅。
唐闪看了两眼,把横幅上的字念了出来:“好男儿寿著满志……寿著是什么意思?”
孟不顾扭头看了眼,然后静了一秒:“……那是踌躇。”
唐闪不以为意,甚至带着了点天真地问:“踌躇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孟不顾问住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只知道“踌躇满志”这个四个字的意思,他不知道“踌躇”是什么意思。
孟不顾看了眼唐闪,没解释,而是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天谴的?”
唐闪把手揣进裤兜里,他摇晃着身体往前走:“从小。”
他掠过孟不顾,走在前面,闲不住似的,拽了把树叶子下来。
“我没上过学。”唐闪把刚拽下来的树叶子扔掉,“这是我第一次来学校,以前都只是在电视里看,哦,还有……”
他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我还没有户口,用正规的话说,我是个黑户。”
孟不顾:“那你怎么上的网,还有你的支付软件……”
唐闪一脸理所当然:“抢的啊,找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杀掉,然后抢走他的身份证件和手机。如果被发现了,这人的身份被注销,就再找一个新的。”
孟不顾转头看了看唐闪,又把视线移开:“以后你可以用我的身份。”
唐闪突然笑了一声,他像是多动得闲不住,从路旁的花坛里折了一根灌木丫。他转着枝丫,看着孟不顾,倒退着走路。
“你知道你这种人,跟我们最大区别是什么吗?”
孟不顾没说话,唐闪自己道:“是我们杀人,从来不会有负罪感。老人,成年人,小孩,包括……”
唐闪用视线指向货架上的东西。
“婴儿,在我们眼里,都一样,杀了就杀了,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孟不顾看着唐闪的眼睛,突然问:“那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叫你杀了我呢,也是无所谓吗?”
唐闪转树枝的动作一停,他没有立马回答。
孟不顾继续问道:“唐闪,有人真正教过你,死亡和生命到底是什么吗?”
唐闪脸色突然一变,他扔了树枝:“你少他妈看不起人,我用不着人教。”
他转身往前走,几步后,仍旧怒气未消,恶狠狠地回头盯着孟不顾:“还有,你放心,如果有一天,他们让我杀了你,我绝对毫不犹豫地给你个痛快。”
也不知道是两人的说话声太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在货架箱子里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
这些婴儿,都是他们从附近医院里抢出来的新生儿,身体孱弱娇小,又在路上折腾了一通,哭声既小又惨。
孟不顾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婴儿哭声吸引了一瞬。
唐闪盯着他脸上所有的微表情,冷笑着嘲讽道:“孟不顾,我不知道你加入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会失败。”
后面两人没再说过话。
走完林荫道后,便是一个面积非常大的操场。苏行云的分身就站在操场中间,身旁还立着几个穿着黑袍的高级信徒。
听见脚步声,苏行云立马转过身,对着两人露出亲切妩媚的微笑:“终于来了呢,快让我看看孩子们。”
她拎着一个大容量手提包,几步走到货架旁,掀开被巾,露出了底下叠着的六个保温箱。
大概是受到了惊动,箱子里接连传出微弱的哭声。
苏行云根据音量,打开了一个箱子,将里面那个刚出生不过一周的孩子抱出来。她一边摇晃着哄孩子,一边问:“这个就是天数最小的了吗?”
唐闪满脸暴躁,直接没说话。
孟不顾道:“对。”
苏行云顿时开心道:“那就先用他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呢,后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唐闪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把种子分成了多少份?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给你找孩子了。”
苏行云单手抱着婴儿,跪在地上,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了那个黑匣子。
“十个手指,十个脚趾。”苏行云托起啼哭不止的婴儿脑袋,强迫他面对黑匣子上的洞眼,“好像是有一点多呢。”
唐闪额头上绷起青筋:“你在开玩笑吗?你要我们这样搞二十次?”
苏行云一笑:“其实不止……不过别担心,还有其他人在帮忙呢。”
说话间,黑匣子里突然传来了咕叽的滑动声音,里面似乎有什么黏腻湿润的东西在活动。
婴儿渐渐不哭了,小手紧紧蜷握,一动不动地盯着匣子。
“咕叽——”又是那种滑动声,与之一起的,还有极为阴冷邪恶的气息,慢慢地从匣子里渗透出来。
接着,一个黑影快速地从洞眼里挤出,然后迅速钻进了婴儿的眼睛里。
疯狂而又巨大的气息,瞬间从婴儿幼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苏行云把婴儿放回保温箱里,一层黑色的,像是雾,又像是某种能量层的东西,慢慢从保温箱里扩散出来,然后一点点的,把货架上的所有保温箱,全都吞噬了进去。
穿着黑袍的信徒们这时立马上前,虔诚无比的跪在货架周围。
而苏行云,唐闪,以及孟不顾则在这时开始后退。
苏行云望着那些一层层,像是黑色水流的东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