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最后一分力气,往儿子脸上抽了一个巴掌。今日必须要打消他这种可怕的想法。找来棍棒,不顾下人阻拦,将文耀给打了一顿。
打完了,二姐夫浑身的力气也没了,跌坐在地上,头晕目眩,眼前也一片漆黑。等缓过来后,才发现母亲铁氏又闻声过来了,看着母亲和唯一的儿子抱在一起抽泣,二姐夫呢喃道:“家门不幸啊。”
铁氏哭的凄厉:“文耀啊,你可不能出家,你走了,谁给家里传香火,咱家的香火不能断啊。”
文耀声音微细,“怎么说,就只有我能了吗?”
铁氏连连点头,“若没有个子嗣,咱家的这些家财连个受用的人都没了。”
二姐夫也默认了这个说法,他环顾四周,找不到沈二姐的身影,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如果是以前,沈二姐必然过来了,今日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居然连儿子要出家也不管了。
折腾了好一会,众人都精疲力尽,眼看文耀不继续喊了,都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就各自散去了。
铁氏心疼的揽着文耀走了,二姐夫心累胳膊也累,脚步蹒跚的回去,准备再睡一会。
下午,一阵尖叫再次打破宁静,几只乌鸦嗅到了鲜血味道,落到了房檐上,审视着半个府邸。
奶娘搀着文耀撞开了房门,血淋淋的剪子被他拿在手上,裤腿和裆部全部被血染红。奶娘颤声大喊,“快来人,小少爷自宫了!”
这伤势非同小可,一般的大夫看不了,为了保住命,只有请专为太监净身的老师傅来。
众人抬着已经不能行走的文耀时,他已经和纸一样惨白,视物不清,以为爹来了,伸出一只手,“爹,我也不能传宗接代了,现在能放我出家了吗?”
众人冷汗直流,小声的交流,“小少爷真是疯了,这下完了。”
……
河边,曹雨薇慢吞吞的洗完了衣服,看见飞驰过去的骏马,知道那是去往徐家道喜的,不禁咬牙。谁能想到,徐晏温那么快就回来了呢?
她先是盼着沈春娴嫁过去过的不好,接着又盼着徐家落魄,一样都没成。盼着盼着,徐家又要风光了。
曹雨薇心里已经麻木,提不起什么情绪了,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戏里的丑角。
将衣服拧干了收回盆里,想着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洗衣服洗了一上午,姑妈派来监视她的小表妹也累了,偷偷跑去逛胭脂铺子,曹雨薇其实是故意洗那么慢的,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回张家。
从一年多以前,她和姑妈在河边的那场闹剧后,姑父姑妈都已经看她很不顺眼了,如果不是曹雨薇相貌还不错,姑妈打着收点聘礼的念头,已经不会容忍她继续住下去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她,事情的起因是她无意间发现姑妈忘性大,沐浴时候时常会忘记衣服里还有碎银子,但这些银子是绝不能等到洗衣服时再收的,那样会先一步被姑妈的女儿拿走。
曹雨薇到了张家后没有半点能用的银子,更何况她已经想攒钱离开了,便对这点碎银子打起了主意。
于是姑妈一沐浴完,曹雨薇就会偷偷的进去搜有没有银子,一次两次还好,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日居然撞见了姑父进来。她赶紧用姑妈的衣服遮掩,却被误认为是姑妈,被姑父从背后抱住了。
曹雨薇当时就失声尖叫,姑父也被吓了一跳,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被蒙上了禽兽的名头。
可晚上姑父和姑妈一合计,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立刻找了一家急着娶妻的,要把曹雨薇送走。曹雨薇连自己爹娘的都不听,又怎么会听姑父姑妈的。连夜逃跑,没想到天太黑,又着急,就不慎掉进了水里,引发了河边的闹剧。
至此,怕曹雨薇再偷钱,或是逃跑,她上个茅房都被姑妈的女儿盯着。
处境太艰难,曹雨薇都没功夫管沈春娴了,蔫哒哒的回到了张家,无视老车夫看笑话的目光,把衣服晾上去,接着躲进了屋里。过了一会儿,姑妈来砸门,曹雨薇扬起一个笑脸,讨好的打开门,“衣服都洗干净了。”
姑妈不理会这个,先是警惕的往屋里看了看,防止曹雨薇又作妖,才说:“锦心啊,上回的王家你不喜欢,媒婆又来提了一家,大财主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弱,也知书达理的,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曹雨薇心里滴血,脸上也只能为难的笑着,“这种大事,还是得我爹娘为我出主意,劳烦姑妈再等等。”
姑妈看似不着急,“你爹娘两年来都没来过消息,眼看着你都二十了,再耽搁哪还有人家要你,你自己想想吧。”
曹雨薇内心恨不得咬死她,她虽然年纪是不小了,但也离二十还有整整一年。看着姑妈走了,曹雨薇孤零零的坐在屋内,越想越觉得往后的日子黯淡无光。嫁给什么财主的病儿子她是不愿意的,想到姑妈会赚她的聘礼,曹雨薇更是觉得浑身和针扎的一样。
思来想去,她对姑妈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等到天黑了,再度潜进姑妈的房间找钱。
姑妈此时不在房间内,应当是饭后消食去了,从她的针线盒内找到了一点碎银子,曹雨薇一咬牙,又打开了姑妈床头上的匣子。
拿点碎银子没事,但动了里面的银票必然是要被发现的,曹雨薇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必须得为下次逃跑做好准备。
刚打开匣子,曹雨薇就惊讶的发现有两封信件放在最上面,显然是最近一段时间收到的,她心里一动,拆开了,居然是家里给她写的信!
曹雨薇只觉得一道惊雷劈进了她脑子里,原来家里并不是不管她了,只是信都被姑妈给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