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明第一次见到鱼西的印象。
再之后,刘厦明的记忆更为清晰了。
那是一个下着下雨的天气,公司的人听到消息赶来医院,首先看到的就是在抢救室外魂不守舍的鱼西。
他看起来有些慌乱地站在门口,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回过头的瞬间,是泛红的眼眶和无助害怕的神态。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可怜。
再之后,就是最后在股东大会见到。
强打起精神来到会议室的鱼西似乎想要维系自己和鱼建彬的关系,却被鱼建彬无情推开。
他在听到自己身世的时候表情是震惊不可思议的。
刘厦明看得很清楚,当时的鱼西眼中有不可置信,有迷茫,有痛苦,但是唯独没有对鱼家金钱的渴望。
他望向自己手中DNA证明的眼底深处,是铺天盖地看到尽头的悲伤。
甚至视线都没落在另外一份文件,更为显眼的“遗嘱”两个大字上。
他看到鱼西拿走DNA证明,看到鱼西打开DNA证明垂眸不语的样子,也看到他最后决绝的离开。
当时的他呢?嘴唇微张,想要跟这个小少爷说。
你被算计了啊。
但是他不能。
“厦明。”
一道声音把他从记忆中唤回来。
刘淑婕从卧室走出来,她手上拿着一个记事本,对着站在客厅发呆的刘厦明喊了一声。
左澜的视线微动,他眼眸深沉,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幽潭。
刚刚刘厦明的情绪波动太大,且所思之事与鱼西有关,左澜眼睑微垂,一丝金色的灵气潜入刘厦明的记忆中。
他识海中的意识在看到鱼西无助在医院的时候轻轻颤动了下。
青年才哭过,眼尾处泛着淡淡的红,一向带笑的唇角紧紧抿着,表情茫然。
他看起来极为脆弱,有种一触即碎的破碎感,似乎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左澜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从心底蔓延。
一瞬间,客厅内仿佛有股冰冷慑人的寒意,温度陡然直降。
刘厦明和刘淑婕如坠冰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刘厦明和刘淑婕有些惊惧地看着左澜,不知道这位怎么突然发起火。
“怎么啦?”鱼西第一个察觉到左澜的不对劲,他抖了下身子,“你好像制冰机。”
“……”
左澜收敛起自己的瞬间外放的灵力,微微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鱼西,嘴角微勾,但是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他低低喊道,声音有些微哑:“鱼西。”
鱼西一脸疑问。
他轻描淡写地说:“以后有委屈跟我说。”
鱼西怔了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左澜为什么突然成制冰机和说出这种话,但是不可否认,在听到这话之后,他内心突然有难言的悸动一闪而过。
鱼西不由自主地笑了,眼眸微弯,“好。”
在父母去世之后,左澜是第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
好像在突然之间,鱼西就拥有了能和别人来一架的勇气和底气。
他握了握拳,豪放地说道:“晚上你想吃什么随意点,哥请客!”
左澜:“……”
被左澜刚刚吓到的刘淑婕默默远离左澜,她弱弱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动。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鱼西和左澜,好奇这俩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有点不正当啊!
能快速安抚住一个即将发火的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关系。
刘厦明做出了和他姐同样的动作,他心里对左澜极为忌惮。
不仅相貌出众,这位身上的气势看起来着实不太简单。
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的刘厦明最能分清一个人身上的上位者气质,这位明显就久居高位,身上携带着高位者特有的冷漠。
刘淑婕见左澜恢复成冷淡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她拿着本子,对鱼西说道:“我的东西找到了。”
她目光怀念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本子,微微笑了下。
鱼西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本子,难不成真像他猜测的那样,是什么情书吗?不过看这本子不太像,可能是日记?
本子不算厚,黑色的壳,上面布满了灰尘,但是刘淑婕看上去却很珍惜,她吹了吹本子上落的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厦明应该没跟你们说我生前是个老师吧?”
鱼西摇头,心想难怪她就算成为鬼,站在门口也一副安安静静的文雅模样。
“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一个老师。”刘淑婕拿着本子看了眼刘厦明,“厦明小时候的数学是我教的。”
“姐。”一把年纪提到这事,刘厦明有些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镜。
他目光在房间内转了圈,看到角落有一块抹布,走过去拿起抹布去浴室洗干净,然后擦拭了一下沙发,最后又拿出一块手帕又擦了一遍。
从见到鱼西和左澜开始,虽然他一直看起来对俩人客气礼貌,但是看着俩人站在客厅也没什么举动,直到刘淑婕从卧室出来,他立刻打扫起沙发。
鱼西摸了下鼻子,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刘厦明有些冷情,不像是利欲熏心的人,而且看起来很重视亲情,或许他的突破口意外的简单。
“姐,先坐吧。”
刘厦明又对鱼西和左澜抱歉道:“不好意思,你们也请坐。”
鱼西和左澜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刘厦明和刘淑婕则坐在另一侧。
被刘厦明这么一打岔,刘淑婕笑了下,不再说刘厦明小时候,而是继续说道:“我大学毕业去一个山里的学校当了支教,那个村子的名字很美,叫望月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不瞒你们说,一开始我去做支教并不是因为喜欢小孩子,想去偏远地方给孩子上课让他们学到更多的知识这种伟大的理想。”
“我是为了回来后的履历好看。”刘淑婕似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