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对方只会假装说着困扰关心的话,然后毫无动作。
……
太宰治无法控制自己不滑落悲观的深渊。
他用力咬了咬舌侧,挣脱思绪,转身离开羊,离开港未来21区。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一片摇摇晃晃的世界里,太宰治盯着食指发呆,之前划破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
伤口本来被绮罗一丝不苟上了药,认真又细致地剪裁了绷带裹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随着伤好,绷带进了垃圾桶,绮罗也不再生气了。
如果再一次受伤,他能重新看见对他生气的绮罗吗……
到站提示音打断了太宰治的神游。
他下了车。
站点距离小学只有短短两条街。
五分钟的步行距离无限拉长,叫太宰治不敢踏出第一步。
离放学还有四十分钟。
或许他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最终哪里也没去。
太宰治只是呆呆地蹲在鹤见川旁边,看水面刺眼地闪着粼粼
波光。
“你也逃学了。”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蹲了一个穿着警察学校制服的黑发少年。
太宰治没有理会他。
江户川乱步学着太宰治抱腿蹲下,没几分钟脚麻了,索性往后一倒瘫在草地上。
没有钱,肚子好饿,还在小测中被判定作弊。
他蔫蔫地叹气:“为什么呢?”
明明凶手一目了然,教官却要求他解释推理过程。
有什么可解释的?犯人已经在眼睛里写下“犯人”了,还要怎样。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江户川乱步无法理解。
太宰治也想问为什么。
他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而已,为什么撞上了逃学的警察预备役?
咕噜噜,肚子叫了。
江户川乱步揉了揉空荡荡的胃:“乱步好饿——”
好烦……
太宰治被迫停止精神内耗。
口袋里还有三枚硬币。
他深呼吸,摸出来,递过去。
去吃饭,求你了。
江户川乱步啪地一下坐起来,盯着光伸手不转头的太宰治——
过了一会儿,他疑惑地说:“他没有讨厌你。”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比自己还不开心?
太宰治猛地扭头,见了鬼一样地瞪着江户川乱步。
然而江户川乱步无暇顾忌,他像只站在栗子堆里的松鼠,忙不迭取硬币。
第一枚,“波子汽水。”
第二枚,“草莓蛋糕。”
第三枚,“豚骨拉面。”
眼看江户川乱步心满意足揣着硬币离开,太宰治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衣角:“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毫不客气戳穿他:“别想骗乱步,你明明就知道。”
其他人听不懂也不信他的话就算了,面前的小孩听懂了,却故意装作听不懂。
江户川乱步不解地瞥了太宰治几眼。
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他皱皱鼻子,勉为其难地把“豚骨拉面”还回去,另一只握住硬币的手悄悄往后藏了藏。
太宰治:“……”
他看得见。
毕竟是别人的钱。
江户川乱步眼神乱飘,心虚地辩解:“乱步没有草莓蛋糕和波子汽水会死掉。”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好、好吧。”在小孩一言难尽的视线里,江户川乱步搬出别的论据。
“马上你就被抓走了,躲又躲不掉,不如请乱步吃蛋糕,反正……”
见他越说越离谱,太宰治拍拍衣服上的草屑,朝学校走去。
他还是换个地方继续纠结绮罗的事吧——
五分钟后。
一群黑西装端着冲锋枪堵住巷口。
兰堂从车上下来,看到太宰治僵硬的模样唇角微勾,颇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隐晦嘚瑟。
“抱歉,奉命行事。”
“那么太宰君是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
太宰治缓慢地眨眨眼,忽略兰堂假惺惺的语气,回忆起不知名少年说的后半句话——
“反正他一定会来救你。”
太宰治低头瞥了眼食指上淡去的疤痕,干脆利落绕过兰堂坐进车里。
他会受伤。
所以——绮罗快对他生气吧。
//
太宰治失踪了。
两天,四十八小时。
第三天下午三点四十分二十九秒,距离失踪找回的黄金二十四小时已然进入第三轮非黄金
时间。
神乐绮罗两天没合眼了,红血丝淡淡分布在眼底,掌心的纱布早已被血渗透却无心更换。
异能特务科起初很焦心,而科室人员整理出太宰治过去几个月的行动记录后,参与寻找的人诡异地沉默了。
“他几乎没上过学。”小田和也拿着报告,脸色不算好。
学校和老师方面给出的资料显示,家长电话号码一栏,于第一学期开学不久,便从神乐绮罗的手机号改成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知道。”脸埋在掌心,神乐绮罗的声音听上去沉闷无比。
小孩失踪当天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自然包括学校。
号码由森鸥外申请,但实际持有人应当是太宰治,所以他才从没接到过来自学校的通知。
“他每天都坐公交去港未来21区,甚至是羊的成员。”小田和也咬了咬腮帮子,“别告诉我你和警署前后吵了那么多次,实际上为了太宰治,而不是狗屁的儿童保护。”
“……是的。”神乐绮罗疲惫地说,没什么好否认的,战后遍地都是流浪儿,而他也从不是高尚到能被裱进框里,供人瞻仰的圣母耶稣基督……随便哪个都好,反正不是他。
十指深深插入发根,神乐绮罗垂着头一遍遍回忆到底哪里出错了。
直到战场上支走治为止,小孩的情绪虽然不高,但远不到受刺激的程度。
他当然调查了之后的事情。
治去了一趟羊又很快走了,惯例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
下车后在鹤见川旁呆了一会儿,然后失去踪迹……
“很好、”小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