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平行世界的治是什么样的。”另一个治遭遇了什么才会选择自杀?
他的困惑是如此真心实意,叫太宰治屏息一瞬。
紧接着,神乐绮罗听到太宰治比他更真心的委屈:“你就为了另一个太宰治冷落了我这么久——甚至没有注意到我打游戏失败了整整12次!”
“……我现在陪你打?”神乐绮罗试探性地问。
“哼、”太宰治哼唧了两声,“好嘛。”
反正他最好哄了。
神乐绮罗陪太宰治打最后关卡的BOSS一直到凌晨四点。
通关的时候他才发现,太宰治偷偷把难度调成了地狱级。
怪不得他说怎么这么难。
第二天,等神乐绮罗睁眼,早就过了吃早饭的时间。
他一看手机,下午一点,行吧,连中饭都睡过去了。
熬夜的后遗症体现在半阖半睁的眼皮上,他坐起来懵了一会儿,趿拉着拖鞋敲敲太宰治的房门。
“治、起床。”
没听见动静,神乐绮罗又敲了两下。
想着太宰治还在赖床,他先去卫生间,叼着牙刷出来,看着冰箱上贴着的外卖单。
好久没吃龙虾意面了,他拨通电话定了两份龙虾意面和两份海鲜汤。
“好嘞,神乐君今天家里有客人呀。”
相熟的老板说的话却叫神乐绮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呜呣是治、”吐掉牙膏泡沫,神乐绮罗突然低头,盯着手里的牙刷。
刚才洗手台上有几个牙刷来着?
“治?客人的名字真好听……”
听着老板的客套话,神乐绮罗匆匆结束电话,冲进卫生间。
一支牙刷,一个被子。
太宰治偶尔会买些香水小样,而现在,柜子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拧开太宰治的房间门。
空床铺空书架空桌子——
一瞬间,神乐绮罗只觉天旋地转。
他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机械地拨通某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嘟——嘟——
“莫西莫西~”
是治的声音。
“OSA、”神乐绮罗刚说出两个音节。
电话那头欢快的呼吸声一下子静止了。
“如果是我的狂热粉丝的话,搞到电话号码蛮令我意外的啦——”
与抑扬顿挫的语调不同,神乐绮罗轻而易举分辨出太宰治话语里淡淡的杀意和警惕。
治、不,是“这个”太宰治,不认识他。
神乐绮罗闭了闭眼,一旦分辨出不是他的治,他的心绪忽然异常平静。
“抱歉,我打错了。”神乐绮罗克制地说。
尽管说着想看另一个治的人是他,但时空错乱真的降临时,不可否认地,他胆怯了。
“是新流行的笑话吗?”太宰治说完,像是觉得自己说了十分有趣的话,兀自在电话那头和谁比划起来。
他的号码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打进来的。
“蛞蝓,我遇到了哦,新型电信诈骗。把蛞蝓的电话报给他的话,蛞蝓会被骗光家底吗~”
“混蛋太宰治,赶紧处理工作,难道还有人能骗到你头上吗,别想找借口偷懒!”
是中原中也。
如果太宰治是中也的同事,这就意味着……
神乐绮罗站起来,他想见见作为黑手党的治。
他走了两步,被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拉走注意力。
这是一双毛茸茸的小恐龙拖鞋,买的时候和治的拖鞋成套。现在,另一双仍在商场。
神乐绮罗蹬掉拖鞋,赤着脚踩上冰凉的地板。
理所应当的,治不在,他压根没铺地毯。
他歪头夹着电话翻衣柜里寥寥的衣服,衬衫衬衫衬衫、西装、风衣。治一时兴起买回来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也不见了。
没有人说话,但电话没有挂断。
和太宰治的电话,神乐绮罗向来不是首先挂断的那个人,但太宰治莫名地也没有挂断。
清浅的呼吸声顺着听筒微微的震动传入太宰治耳中,他竟然奇异地觉得宁静。
不是社交网站上粗糙刺耳的ASMR,而是真正如ASMR这四个英文字符所代表的,一种平静、愉悦,伴随着震颤的兴奋感,由大脑知觉受刺激扩散到脊柱——
平息他眼前械斗带来的枯燥混乱。
太宰治的大脑感到疲惫,疲惫通常带来两种情况,睡意和愈发兴奋。
通常他是后者,疲惫使他行事更加杂乱无序,破坏欲成倍地增加。
然而此刻,失踪许久的睡意在这道呼吸声下冒头。
是魔法吗?太宰治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想。
神乐绮罗试图找一套更休闲的衣服,但他失败了。
于是只能拿起衬衫。
混纺面料若有若无摩擦过听筒,这种传统的触发式ASMR反而叫太宰治嫌弃地拉远了手机。
“你换衣服是想见我吗?哈、妆点过后端上来,餐厅也是这么上菜的——糟糕透顶的跟踪狂。”
太宰治的抱怨和挖苦并没有给神乐绮罗带来困扰,非要说的话:“你可以先挂断电话。”
神乐绮罗冷静地说,他十分清楚太宰治的态度软和了,原因暂且不明。
“……”
滴滴滴、
短促急切的通知音响起。
太宰治直接挂了电话。
神乐绮罗遗憾了一秒,虽说问了地点治也不会告诉他,不对,是一定不会并且报一个假地名糊弄他,但他依旧为没有问太宰治现在在哪儿感到遗憾。
大海捞针的话,只能全靠运气了。
或者说,依靠他和太宰治之间的引力。
神乐绮罗拉开窗帘,看了眼太阳的位置。
午后的太阳开始西斜了。
那么就去西边吧。
“愚蠢的蛞蝓!你把敌人都杀光了,我从谁的嘴里拷问信息?啊啊啊果然蛞蝓是叛徒吧,对手派来故意扰乱进度的叛徒!你们,快把这家伙抓起来!”
如之前所说,太宰治的疲惫大多数时候转变成了胡作非为。
当呼吸声消失在耳边,躁动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