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小颗的气泡又破裂。
电话断掉了。
太宰治不甚在意地将手机揣进外衣口袋。
如何叫一个惊喜足够惊喜?自然是欲扬先抑,先惹对方生气啦~
“织田作、安吾,我先走了。”
“太、”
不等醉醺醺的织田作之助开口,坂口安吾飞速捂住友人的嘴,他盯着太宰治不自觉翘起的唇角,若有所思。
“你要去见他?”
太宰治挑眉:有这么明显?
坂口安吾点点头:就差拿个喇叭录下来循环播放‘我要加他我要见他’。
他扫了眼太宰治身上的黑西装,转而看向织田作之助——
“喏,织田看到了,我的胜利。”
织田作之助挣开坂口安吾的手,一板一眼地纠正他:“我们赌的是明天。”
坂口安吾一笑,撩开袖口,露出表盘:“现在是59分,等太宰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到明天了。”
“一二……我喝了十二杯、安吾十杯,太宰你说过——”
织田作之助数清杯子,扭头请求场外作弊,却见前一秒雀跃的太宰治突然像卡了磁带似的僵在原地,不仅如此,他眼里尚来不及绽放的笑意也同熔岩般凝固了。
一股凉意瞬间攀升,织田作之助的酒醒了,他眉头微皱:沉声道:“太宰,发生什么事了?”
太宰治恍若未觉,机械地举起受伤的手,眼神紧紧盯着小臂上的绷带,一言不发。
标志对称的蝴蝶结,谁系的毋庸置疑。
抬头,零点还没有过,织田作依然是养了五个孩子的织田作,坂口安吾仍旧从事着三面间谍的工作,小心谨慎地掩饰着眼底微末的窥察。
只有他,独自一人从虚幻回到真实。
不。
还有神乐绮罗——
在心底默念出这个名字的刹那,像是触发了某种关窍,三天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太宰治的脑子。
他顶在绮罗眉心的滚烫枪口。
那双因他的恶意话语一次又一次黯淡的瞳孔,和对方嘴角勉强扬起的微笑。
被他逼问时故作冷淡的眉眼。
故作镇定却无法控制的颤抖尾音。
紧紧抓着床单的手。
以及……
他印在对方眼角的吻。
一个充满挑.逗和情.色意味的吻。
一个没有被躲开、仍然被纵容着的吻。
像是上了瘾,太宰治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描摹亲吻时神乐绮罗略带耻意的躲闪眼神——羞耻、恼怒、震惊……最重要的是,没有厌恶,没有反感。
空气混入甜腻的糖浆,呼吸变得焦灼。
太宰治却懊恼极了。
他应该更早发现的!明明自己那糟糕的控制欲从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发作——
他急急地喘了两口气,仿佛这样就能把没到喉咙口的粘稠氧气吐出去。
“没什么。”面对友人们担忧的眼神,太宰治舔了舔干涩的唇,含糊地解释道,“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点事情。”
太宰治朝门外走了两步,手无意识在口袋里虚虚握了握,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抓到——他忽然顿住回头,沙哑的声音潜藏不住地兴奋。
“道歉的话……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坂口安吾斟酌地说:“看对方喜好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带束花吧。至于礼物,胸针?领结?”
胳膊肘撞了撞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低声问:“会不会暗示性太强?他们的关系到这地步了吗?”
“领结听上去不错。”
绮罗总是很容易哄好,太宰治心猿意马地想。
即使自己冒犯地吻了他的眼角,再次作案也不会被拒绝。
就算抗拒也没关系,他会让绮罗习惯的。
从指尖开始,脸颊、额间、眼角……绮罗从不真正对他生气。
就连刚才他故意撇下电话那头的人——等等、那通电话不对劲。
一种不妙的预感后知后觉笼罩了太宰治,他心里隐隐焦躁,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同时拨打了神乐绮罗的电话。
滴——滴——
没有接。
圆月。海边。
绮罗会在哪个港口?
不,零点到了。
绮罗说过,等他回去。
太宰治脚步一转,毫不犹豫朝家里跑去。
……
“太宰?”
坂口安吾眼疾手快按下手机锁屏键,甚至条件反射地将屏幕反扣在桌上。
“咳、你怎么回来了?”坂口安吾清清嗓子,企图掩饰自己因过度震惊而失真的嗓音。
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短信恳请他们的——替已逝者维系一个注定败露的谎言。
而织田作之助与他同步收到了短信,这使得坂口安吾很难不怀疑整件事从头到尾早有预谋。
太宰治狐疑地盯着坂口安吾强自镇定的动作,歪了歪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坂口安吾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进退无措。
他的手指重复着绷紧-放松这一过程,直到喉咙无端被无形的手掐住。
“你说。”两个字,少许音节,但坂口安吾说得极为谨慎和小心。
“我刚才——”太宰治皱了皱眉,而他停顿前的使用的时间副词叫坂口安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有一个……不、几个问题。”
已知信息,这三天都是费奥多尔和神威搞的鬼。
【书】影响结束,拨乱返正的短暂时间里出现一些变故倒也没什么。
例如太宰治记得他急急地离开要去见一个人,但现在他忘了是谁。
对三天内的“太宰治”来说可能很重要,对三天外的太宰治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记忆缺失总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
所以,太宰治还是问出了坂口安吾最不想听到的那个问题——
“安吾知道我刚才想见谁吗?”
坂口安吾竭力控制住自己脸部的每一处肌肉,并使语气不显出异样。
“太宰不知道吗?”
“喔……”太宰治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织田作之助瞥了眼坂口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