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要过来哦,不准说漏嘴。特别是敦!”
江户川乱步脚步一停,转身,盯了慌兮兮的中岛敦几秒,比了个大大的叉。
“紧张禁止,慌张也不行,可怜巴巴的眼神更不可以!”
中岛敦吸了吸鼻子,他明明在伤心的,被江户川乱步一打岔,都不知道眼睛眉毛怎么放了。
“绮罗他……乱步先生不难过吗?还有,不告诉太宰先生真的没问题吗,万一想起来了,只会更难过吧。”
江户川乱步顿了几秒,扭头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谁让他不跟我讲,自己随随便便就做了决定!”
“而且他明明答应了给我做小饼干,骗人是小狗。”他想了想,补充道,“另一个我吃的不算。”
再说了,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威胁着神乐绮罗,但很明显短信里说的“回家”是字面意思。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嘛~
“绮罗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至于后一个问题——”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沉静下来,瞳孔微微发暗,像是从浅薄的伪装中醒来,以至于有一瞬间,国木田独步从他眼中幻视到了最近愈发频繁在太宰治眼中闪过的凉薄和虚无。
“有的人悲伤如潮水般涌来,有的人悲伤如墨水般慢慢散开*。而太宰,不管是潮水还是墨水,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浅层的悲伤在太宰治心里留不下任何痕迹,而深层的悲痛?用不恰当的比喻,爱会随时间消失,但恨只会被岁月磨砺地愈发尖锐,到死都无法释怀。
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即将入睡的夜晚,像梅雨季节的湿气,无声侵占大脑的角角落落,等到挣扎回神,阳光和夜晚都糟透了。
“一旦太宰想起来,‘神乐绮罗’这个名字就是他的、”慢性毒药,所以还是忘了更好。
后半句话尚未说出口,江户川乱步瞳孔里,那种令人后背发凉的洞察力倏地一扫而光。
“毛巾卷。”
“诶?kira—”绮罗是太宰治的毛巾卷??!
“国木田,”江户川乱步扬起声调,打断中岛敦的话,“乱步的毛巾卷呢?草莓味的!”
国木田独步一头雾水地打开背包,不等他回话,一道熟悉的声音顺着空旷的楼道和敞开的大门,直直钻入众人耳中。
“侦探社的啊啾、大家,啊啾、下午——啊啾,好……唔、一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太宰治连打三个喷嚏,揉着鼻尖似真似假地抱怨完,一抬头,前一秒盯着他的四五双眼睛霎时别开。
他眯了眯眼,狐疑开口:“你们真的偷偷讲我坏话?”
“……”
一片寂静。
与谢野晶子随手抓起手边的纸张,走到碎纸机旁塞了进去。
国木田独步埋头在背包里翻啊翻,就差把脑袋也拱进去。
江户川乱步脚尖一拐,放弃心心念念的毛巾卷,头也不回地冲进办公室。
没有人甘愿当第一只出头鸟,除了中岛敦,傻愣愣地捏着笔,坐在会客桌旁和太宰治大眼瞪小眼。
“我、我卷子还没写完……”中岛敦慌里慌张地低头,“诶、我的卷子,等等等!晶子小姐我的卷子啊啊啊啊!”
“咳咳、太不像话了。”
在背包里翻了半天的国木田独步直起腰,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太宰你来得这么早。”
太宰治挑眉:“我没和国木田说过哦,是乱步?”
注意到国木田独步一脸“糟了”的表情,他心头微动。
距离天人五衰引发的混乱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每个人见到他或多或少表现得有些“避之不及”。
最初,太宰治以为是单纯对“港口黑手党最年轻干部”的躲避,然而就连港口黑手党的人、也就是森鸥外都彻底消停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唔嗯、”国木田独步端来茶水,镇定地应了一声,“乱步几分钟前刚提到你可能过来,所以我们有点……惊讶。”
累赘的二次解释,不太符合国木田独步雷厉风行的风格,更别说国木田平时蛮烦他打扰工作进度的捣乱行为。
“事实上——”太宰治故意拖长了音调,果不其然,国木田独步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紧缩,“我抓到老鼠尾巴了。”
呼——
国木田独步松了口气,“不错。”
不是记忆恢复就好,至于老鼠尾巴、松鼠尾巴,就算太宰治想抓老虎尾巴,敦暂时牺牲一下小我都没关系……
“等等、你是说费奥多尔?!”国木田独步后知后觉地惊讶道,“这也太快了。”
一个月前,费奥多尔几乎上遍了所有能上的悬赏榜,位列十几个国家的A级警戒名单。
然而狡兔三窟,混乱一结束,俄罗斯人跟着消失了。
不、与其说消失,不如称之为暂时避难。
至于避的是联合抓捕的难,还是未来太宰治的难……国木田独步觉得有待商榷。
“魔人在哪儿?”
国木田独步不知道太宰治的记忆被神乐绮罗的异能篡改到了什么地步,压根不敢提到以前的事情。
太宰治兴趣缺缺地吐出两个字:“监狱。”
“费奥多尔的确在躲避什么。”否则也不至于迫不及待地被捕,又竹筒倒豆子地啪嗒啪嗒主动供出多起案件,最后被连夜秘密押送到欧洲监狱。
直觉告诉太宰治,与北欧吸血种的爆发有关系,但……
“最近怎么不见野狗出来咬人?”
不知为何,提到“猎犬”叫太宰治莫名地不快。
他随手扯散了指尖的绷带,绕着玩了两圈,再缠回去时,随手打的结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国木田独步注意到他愈发烦躁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今天不打蝴蝶结?”
太宰治对于对称蝴蝶结的偏爱侦探社都知道。
国木田吵不过太宰治的时候,没少揪着这一点嘲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