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感觉不对劲，眼皮微微一跳，目光首先落到费靓靓的脸上。
“如何？”
费靓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咬着唇犹豫起来。
慕燚站立不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的俊美绝伦的脸上，未有半分不耐的表情。
费靓靓叹一口气，转过头关照费正恒，“你在这儿等，有情况出来喊我。我……与他出去聊几句。”
费正恒盯住她，“你……”
“不然怎么办？”
“不会有事？”
“能有啥事？”
费靓靓突然瞪他一眼，“赵家主，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咱们怕啥啊。”
费正恒身板一挺，昂起头看向慕燚，义正言辞的口气，“敢欺负我女儿，我会跟你拼命的。”
他有没这个本事，暂且不论。但是“女儿”这个称谓，确实惊到慕燚了。
眉头一皱，目光瞬时凌厉了几分，落到费靓靓的脸上，带了些无言的压迫性。
费靓靓心虚，但她骨子里就不是个怂货。
装出几分从容，起身走到慕燚面前，“出去聊几句。”
说完她背起双手，潇洒地往外头走去。
慕燚默不作声地跟上。
从费正恒的角度看，男的英姿挺拔，女的娇俏窈窕，走路姿态相配，妥妥的一对好夫妻啊。
他满意地笑，但是马上又想到孙云巧，面色又苦起来。
……
郡公和夫人站在后院窃窃私语，看着不合体统。
慕燚强行把费靓靓拽去了主院。
“去书房。”
来都来了，费靓靓觉得厅堂内外有侍卫和下人，她这个秘密太大又太惊悚，不能让他们听到。
慕燚明白她的意思，瞥一眼，“去卧室？”
“很严肃的，去书房。”
费靓靓坚持。
慕燚冷飕飕地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往书房的方向走。
费靓靓走得慢，脑子里转个不停。这事干系太大，古代科技不发达，古人信神又信鬼，不知道这货会怎么看她？
她倒不觉得慕燚会弄死她，但是她魂穿的事实，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女鬼？情绪搞坏，不愿意和她好了？
真那样，费靓靓纵有不舍，也能想通。
毕竟这个是世界观的大问题，观念一旦形成，不容易改变。就他那个时时不忘搞钱的德性，可能要赔他精神损失费。
费靓靓幽幽地叹一声，那就赔吧。
她还有吕磬留下的五个庄子的金子没有刨，那是她最后的底本，实在不行刨两个庄子赔他。
她胡思乱想着。
慕燚却回头看她，面色不大好看，“你叹什么气？”
费靓靓情绪不好的时候，很容易炸毛，重重地瞪他一眼，“我多吸了一口气，吐掉也不行？”
慕燚看出她的烦躁，凝视她，“我做错什么吗？”
费靓靓避开视线，“进去说话。”
……
书房不大，小厮进来点了两盏油灯，一前一后，灯光晕淡，两人的面孔都是影影卓卓。
费靓靓不知从何说起，身体靠着椅背，尽情欣赏面前的这张盛世美颜。
慕燚很有耐心，安静地看着她。
虽然都是看着对方，但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也不是四目相对的状况，场面也不算尴尬。
终于，费靓靓开口了。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我不是这个世道的人。”
慕燚不惊奇，表情很淡，“唔。”
于是费靓靓惊了，直起腰，好奇地问，“你不害怕？”
“有甚好怕的？”慕燚漫不经心，“而且也不难猜，你若是吕梓颜，吕家哪有可能满门斩首。”
这句话像是表扬，费靓靓听之却是无语。讷讷地瞥他，“你猜出来了？”
慕燚眼瞳微有抽紧，“但是你的身体是吕梓颜。”
他亲自去的刑场，看到她醒来时的懵懂表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费靓靓证实了他的猜想，“她是个怂货，刑场上吓死了，所以轮到我上场。”
说完这句，她又是叹一声，“可能老天爷觉得我阳寿未尽，拿吕梓颜来补偿我。”
慕燚想的不是这个，他脑子里想的是费正恒说的“女儿”二字，加上今日费靓靓的反常表现。
他肯定地说，“赵勉是你前世的父亲，他与你是一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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