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再多聊一会儿吗?”
安室透挑了挑眉:“哦?”
两分钟后,安室透看着摆在面前的熟悉的信封,他的笑容未变,表情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心脏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紧,猝然紊乱的呼吸和表面无法打破的平静令他胸腔内的空气逐步稀释,窒息感浮上心头,但身体内部平衡的打乱并没有让他的外表产生丝毫破绽。
他悄无声息地将呼吸放缓,以此缓解那股似有似无的窒息感。
他没碰放在桌子中央的那个信封,而是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对面那人的脸上,明知故问道:“这是……?”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信封里究竟放着什么东西,因为那是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拆开神津真司的快递包裹,将里面那张来自高级西装定制店铺的手写寄语取出,又在信封中放入他特意准备好的那张照片。
——那张经过裁剪的、只余下当年那个意外入镜的为人惊叹的警校第一的照片。
坐在他对面的神津真司目光沉静,黑色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开口的那一瞬间,安室透模糊地感知到那人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细微的变化。
“冒昧问一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我想委托安室先生再帮我做一件事。”
安室透收回视线,姿态放松,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那个精致的信封,意味不明道:
“报酬到位的话,一切都好商量,神津君。”
“一起走?”
“不了。”神津真司婉言拒绝:“我接下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得绕个路。”
“好吧,那就就此别过吧。”
“下次见,随时电话联系。”
“下次见。”
在身边并排走着的那人转身的一瞬间,安室透脸上轻松的表情骤然沉了下来。
周边的人流穿梭,偶尔有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安室透注视这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但是直到神津真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他却仍旧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去。
安室透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发颤,他做了个深呼吸,用力攥了一下拳头,以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隔着一层布料,他捏了捏口袋里装着的那个信封。
【“安室先生,这个信封里有一张照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查一下有关这个人的信息。”】
【“不过这一次的委托有个附加条件,动作需要隐蔽一些。”】
神津真司,调酒师……这个人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谜团?
本以为已经驱散了的迷雾背后,竟然是另一团迷雾。
安室透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无论结果如何,面对这份未知,他需要一个答案。
那条短信他总共发给了两个人,波本威士忌是其中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在刚刚与波本威士忌谈话时提及到的人——琴酒。
他很快便找到了琴酒给出的那个见面地点。
天色已经隐约昏暗起来,等到他踏入那个天台时,已经能够初步看到下方的城市的霓虹阑珊。
“黑泽。”
琴酒并没有转身,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依然静立在天台边缘。
太阳的落山也让气温再次降低,一阵冷风吹过,神津真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调整好姿态,走过去,与琴酒并排站好。
琴酒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动作流畅地点燃了一支烟,那点星火在风中忽明忽暗,他指尖夹着烟,声音似乎比寒风还要凛冽:“说。”
“都不寒暄一下吗?”
琴酒嗤笑一声。
“既然这样,那位先生再让我去酒会里做花瓶的时候,你就应该帮我说几句话,那种所有人都要寒暄来寒暄去的地方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只负责传达指令。”
“猜到你会这么说了。”神津真司声音一顿,又立刻继续说道:“废话就不必多说了。”
他冲着身旁的人挑了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揶揄。
然而琴酒并不在意,即使已经被预判出了下一句话,他依旧说道:“废话就不必多说了。”
神津真司耸耸肩,无奈道:“好吧好吧……”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夜幕即将降临,但是倒还不至于影响视线。
神津真司看着空中那个忽明忽暗的橙红色光点,突然问道:“黑泽,我平时有抽烟的习惯吗?”
“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神津真司突然伸出手,将手探入琴酒的风衣口袋里,他的指尖隐约碰到了什么冰凉的金属,他抬头看了一眼琴酒:“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带着枪啊。”
琴酒并未说话,也并未阻止对方的动作,于是神津真司顺利地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包烟。
“虽然我似乎并没有吸烟的习惯,不过……”神津真司流畅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十分自然地夹在指尖,若有所思:“动作倒是还挺熟练的。”
琴酒的目光从夹着香烟的手指挪到了那人的脸上,他随手将手中未燃尽的香烟捻灭,意味不明道:“你想表达什么?”
神津真司只是扬了扬下巴:“火。”
琴酒从另一边的口袋拿出打火机,扔了过去。
“其实你可以直接递给我,我没接住的话,高空抛物是违法的。”
不知道哪个词语触到了琴酒的笑点,他毫不留情面地讽刺地笑了一声。
神津真司将烟咬在嘴里,用手挡着风,将那支烟点燃,又像一个老手一样十分自然地吸了一口。
平静的几秒钟过后——
“咳咳咳——”
琴酒看着不远处那个扶着墙一边咳嗽一边干呕的男人,直到对方的咳嗽声逐渐平息,他才终于离开原地,抬步径直走了过去。
“蠢货。”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今晚这一系列事情的嘲讽。
神津真司的手心里还攥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