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 弥漫着湿润的水汽。
桑昱刚刚关上喷淋,身后迎来不小的冲击声。
水滴在小麦色的皮肤上逐渐滑落。他猛地转身,看到脚下的人后蓦然愣住。
“你怎么进来了?”
地上湿滑, 明淮枳刚进来时努力闭上眼睛没有站稳,这才扑通一声跪在桑昱脚下。
虽然他闭眼早,但他还是看清了桑昱的全部。
想到这里, 他浑身臊得厉害,半趴在瓷砖上,使劲捂着眼睛没脸起身。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桑昱盯着他的姿势:“你倒是挺会挑角度, 趴在地上看, 视野是不是不错?”
“我真的没有想偷看你。”
明淮枳想要站起来, 无奈两只手全部捂着眼睛,没有支撑点在湿答答的瓷砖地面上怎么也起不来。
一时之间,他像只小泥鳅。
桑昱抬手拿来一条浴巾搭在腰上,缓缓蹲下:“我说小枳同学, 你就算真想偷看我洗澡,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浴室门关得好好的,你不是故意的谁信?”
明淮枳紧紧埋着脑袋:“我就是被人推进来的。”
桑昱张望片刻:“被谁推进来的?鬼吗?”
明淮枳有苦说不出,几乎要委屈地趴在地上。
桑昱勾唇:“起来吧, 地上凉。”
明淮枳摇头:“你先出去穿衣服, 我再起来。”
桑昱唏了一声:“我不出去,我让你看。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 你可以看个够。”
明淮枳眼睫毛抑制不住地哆嗦, 声音带着点点哭腔:“桑昱, 我真的不想看。”
“真的不想看吗?”桑昱挑了挑眉, 自以为早就看透明淮枳的一切。“行, 我出去。”
桑昱走到门前故意敲了敲:“你说你们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害得某些人闯进浴室看我洗澡, 找时间把你们拆了。”
听懂对方的嘲讽后,明淮枳欲哭无泪。一直等桑昱彻底离开,他才站起身。浴室里湿答答的,衣服全都湿了,他只能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磨磨蹭蹭去卧室拿行李时,他趴在门框偷看桑昱,见对方在吹头后,才鬼鬼祟祟跑到行李箱前,随便抽出一套衣服跑开。
正在吹头发的桑昱:“…”
一直磨蹭半小时,两人才出去吃饭。
从这里前往会客小院的路途中,明淮枳一直暗戳戳地离桑昱远一些,每每桑昱看他,他就假装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桑昱悠悠睨着他,看破不说破。
尚沉看见他们俩进屋后,打量几秒:“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慢呢,原来…都换了套衣服。”
桑昱懒洋洋道:“给某些人摘果子,浑身都是土,肯定要冲个澡。”
明淮枳垂着眼,端坐在桑昱旁边。对于这个话题,他不想说话。
温稚这时在桌子下用腿轻轻碰他,托着腮神色如常,好像在问他效果怎么样。
明淮枳闷闷地看温稚一眼,别过头没有回应。
对方的反应让温稚有些打鼓。
他又碰了下明淮枳,用唇语问:“有什么问题吗?”
明淮枳蹙着眉,挪动位置离温稚远一些。
温稚啧了一下,上下打量桑昱。
这桑昱平时人模狗样的,难不成让小可爱不满意?
他拿起筷子,再次碰了碰明淮枳,这次明淮枳想要躲避,但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撞到了桑昱的腿。
桑昱冷不丁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明淮枳的脸上。
明淮枳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就连手指都是抖的。
桑昱有点摸不清明淮枳的想法,正要问他怎么了,明淮枳小声问:“桑昱,我想吃排骨,你能帮我夹一块吗?”
桌上的人几乎都怔住。
这句话,撒娇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尚沉学着明淮细声细气的模样朝钟闲道:“钟闲,我想吃大虾。”
桑昱淡淡笑着:“混蛋。”帮明淮枳夹完两块排骨,他低头凑到对方耳畔道:“还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明淮枳耳廓烫得厉害:“好。”
看到这样一幕,温稚露出姨母笑。他的功劳可太大了,以后一定要让明焱棠送一份大礼。
目睹一切的司明沉眼睛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份疑惑一直持续到他们吃完晚饭。
庭院里,温稚偷偷摸摸拉着明淮枳的手:“你进浴室后发生了什么没?”
明淮枳有点难为情,又有些生气:“我怎么解释,桑昱都不肯相信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
温稚见重点偏了,着急地问:“然后呢?他有没有欺负你呀?”
明淮枳摇头:“没欺负我,我闭着眼,他就出去换衣服了。”
温稚皱皱眉:“你闭着眼?好不容易进去一趟,你怎么不睁眼?”
明淮枳磕磕绊绊道:“睁着眼不就是在耍流氓?”
温稚无奈叹息。
看来他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
回去的路上,司明沉问温稚:“温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温稚奇怪歪头:“没有啊。”
司明沉:“我怎么觉得,明焱棠和之前的性格差了那么多?而且你好像在撮合他和桑昱。”
温稚有些心虚:“两位有情人就差一层窗户纸罢了,我当个媒婆而已。”
司明沉眼光很毒,缓缓牵起他的手:“你不想让我知道,是因为你们之间的事,同时也在瞒着桑昱吗?”
温稚慌地把手抽回:“你别多心,我们没有瞒着什么。”
司明沉没再追问,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
另一边,明淮枳和桑昱回到自己的小屋,盯着那套沙发慢慢愣神。
这套沙发是双人位,只有1.4m,根本不够他一个人睡。
更何况,未来他需要在这里睡四宿。
桑昱已经换好睡衣走进来,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直直打量沙发的目光,躺到床上。
“小枳,睡觉。”
明淮枳坐在床的边缘:“桑昱,只有一床被子,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