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实在是记挂平王得紧。”袁詹事笑盈盈地说道,仍不忘给太子立爱护弟弟的人设。
黎丞嘴上应着,心里却颇是不屑。太子也太抠门了,一个好哥哥都多少年没见弟弟了,这么关心,明知道弟弟缺银子,却连个毛都没送,还是晋王更大气,做事更妥帖一点,难怪晋王能压得太子喘不过气呢!
就这件小事也可以看得出来,晋王与太子二人高下立判。
等黎丞走后,袁詹事将这事告诉了太子,又替黎丞说了很多好话:“依属下瞧,这位黎大人爱好古书,性子相对比较软弱,跟晋王那边应也只是应付应付,毕竟身份地位摆在这,晋王有请他也不敢不从。”
太子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淡淡地说:“既如此,那就暂且用用他吧,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一定要将崔元庆推上去。”
原户部尚书郭富执意要告老还乡,连上三封折子请辞,什么身体不好,家中有老母需要他尽孝等等,借口扯了一大堆。
本来延平帝是不大想放他走的。
毕竟户部尚书掌握着全大景的钱袋子,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人。
郭富在任上干了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前几年打仗国库紧张,郭富也用种种办法支撑了过来。
有能力又有忠心,皇帝如何能不喜欢。
但这老头子身体似乎越来越糟,感染个风寒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好,户部的工作由此延怠。
见他身子骨确实不大好,这老家伙又声泪俱下地恳求。到底是君臣一场,延平帝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嘉奖了郭富后终于放他走了。
郭富一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便成了人人盯紧的肥肉,太子自是不例外,想方设法想拱自己的人上去。尤其是这会儿晋王装乖,放弃了朝堂上的事,那更是他大展拳脚,发展势力的好时机。
袁詹事点头:“户部这位置至关重要,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太子便点了几个重要的近臣到东宫商量。
***
黎丞出了东宫已是晌午,天上烈日高悬,黎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起手扇了扇风,这京城的夏天也不比广州凉快到哪儿去嘛。
天气太热,而且上午连续应付两场,黎丞实在是有些身心疲惫,也没心思逛京城,直接回了驿站。
睡了个午觉醒来,黎丞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如今殿下派他到京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燕王彻底被皇帝厌弃,甚至连爵位都降了一等,还不能干涉朝中事务,此后几乎没东山再起的可能。
同时,银子和好处也都到手了,再在京城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时间拖长了,搞不好他什么时候无意间就露了什么破绽,反倒不妙,不如早早归去。
所以黎丞让随从铺上了笔墨纸砚,写了封奏折给延平帝,说他离开广州已久,实担心广州事务,想早日回去,还请陛下恩准。
对于这样的请求,延平帝没不批准的理由。
过了两日圣旨便下达了,还又夸奖了黎丞一番。
短短数日,黎丞已经经历了好几番糖衣炮弹的轰击,阈值提高,对这种只嘴上夸夸不给实际好处的事已经免疫了。
谢恩之后,黎丞便着手准备出发了。行礼前两日便都准备好了,给亲朋好友带的特产也已装箱,于是第二日,黎丞便带着队伍离开了京城。
六七月的天气,跟娃娃脸似的,说变就变。
刚出驿站时还是朝霞满天,等到了中午,天上突然雷云滚滚,铜钱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撒下来。
这时候他们距京城也不过十几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在官道旁还有一个茶肆,黎丞赶紧带着队伍过去避雨。
茶肆中这会儿已经挤满了人,都是过往的商旅和官员。
大家挤在茶肆中,望着铺天盖地的暴雨,不住地摇头:“这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是啊,本来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京城的,现在这暴雨一下,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去了!”
……
大家纷纷抱怨。
黎丞也忧心忡忡地望着面前的水帘。
忽地,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正觉诧异,想回头,那人便撞在了他的身上,撞得他差点摔在地上,还是随从机灵反应快,扶着了他的个胳膊。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随从厉声呵斥。
黎丞抬起头,看向来人,一个中年人,穿着布衣,商人打扮,蓄着浓密的胡子,将半边脸都遮住了。
听到呵斥,他连忙卑微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为表歉意,两位里面请,这里相对空旷一些,可以坐一会儿。”
黎丞本是不想答应的,这种人多的情况下,不小心撞到人也是正常,他也不想跟这个中年人计较,但人还没开口,对方却冲他挤了一下眼睛。
黎丞马上明白刚才那一撞也不是巧合,而是对方寻他搭话的借口。
他拦住了想拒绝的随从,提着长衫下摆道:“瞧这雨还要下一阵子,咱们去里面避一避吧,我这腿站得有点酸。”
那中年人连忙将其领进了茶肆内,寻了西北侧阴暗的角落说:“这位大人,这地方简陋将就一下。”
然后又想办法支开了跟在身边的六子:“六子,咱们的马和行礼还在屋檐下,你去看着,我这年纪大了,老寒腿一遇到下雨天腿就不舒服。”
“好嘞,李管事。”六子跑了出去。
这方小天地只剩黎丞他们几人了。
中年男人压低声音迅速开口:“黎大人,您怎么来京城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对方果然认识自己,黎丞眯起眼仔细看了男人几息,总算是认出了他:“李安和,你这是从西北回来?”
“对,刚回来。”李安和点头。
为了不让燕王怀疑到他头上,李安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