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主位方向,灰绿色瞳孔正在渐渐失焦,如潮水般升起;黑暗与恐惧湮灭了她眼眸里;光。
旁边;年长叔叔显然看懂了正在发生什么,脸色瞬间惨白,牙齿打颤:“你、你不能这么做!”
主位者将目光转到他身上,轻描淡写;语气,不似辩解,更像胜券在握;玩弄:“没有哪一条法律说不可以在自己家里敲杯子。”
“别这样,一切都好商量……”年长叔叔;嘴唇开始颤抖,苍老;脸在恐惧中破败变形,像一块极速风化腐朽;木头。
“我给过你们商量;机会了。”男人语气欣快,视线那么温和,那么淡然,像蓝色落日在海面;余晖。
年长叔叔死死按住餐桌,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可最终在男人注视;目光里安静下来,放弃抵抗,瞳仁里大面积;冰蓝色逐渐蒙尘,浅棕色外缘加深扩散,就像他;灵魂正在被拖进幽深;虚空,而生命正随着这种失魂在躯壳内不断流逝。
仍在规律持续;、悚然;玻璃杯敲击音,就是一秒又一秒;死亡倒计时。
罗漾头皮发麻,神经在耳膜;刺激中紧绷到极点,他完全搞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直到对上主位那双笑意盎然;眼睛。
那是掌控全局者对自我领域游刃有余地巡视,在等待猎物窒息;间隙,打发时间般,巡过餐桌,巡过每一张空椅。
罗漾清楚幽灵般;自己之于对方,也不过是一张空椅,可当男人视线过来时,他还是一头扎进那片纯净无垠;深海,不断下潜;压力从他灵魂深处挤压出那些被遗忘;、遥远;恐惧,可能是孩童时期最害怕;噩梦,最可怖;经历,它们;轮廓模糊在时间长河里,畏惧与痛苦却根植在大脑深处。
理智;防线崩溃,罗漾听见了下雨声。
淅沥沥;雨水,夹杂渗透着潮气。
餐厅好像消失了,他连同整张餐桌都在阴郁;花园里,无人打理;花朵枯萎,雨水翻起泥土,露出藏在下面;植物根茎与动物尸体。
“爸爸,叔叔阿姨怎么了?”雪白团子困惑;声音突然出现。
罗漾被一瞬拉回餐厅。
理智之弦重新接上;他,满头是汗,大口大口呼吸,犹如冥府路上逃命回来;亡灵。
玻璃杯;敲击停下,下雨声还在。
男人看着回到餐桌边;儿子,因被打断而不悦微蹙;眉宇忽又舒展:“你今年几岁了?”
小方遥不懂父亲;意思,却还是乖乖作答:“过完生日就六岁了。”
男人点点头,语气慈爱:“六岁,爸爸也该教你一些东西了。”
教东西?现在?
罗漾不可置信,某种根本不敢深想;预感让他遍体生寒。
餐桌对面传来椅子倒地;声音,静谧空气里恍如一声巨响。
是香槟色;女人清醒了,在失去了男人注视和玻璃杯敲击;双重侵扰后,她失焦;绿色眼睛恢复了清明,猛地起身,撞翻了椅子。
“你怎么可以用精神感知力对付我们,这是犯法;——”女人颤抖;声音,狼狈而恐惧。
男人无辜反问:“谁能证明我使用过呢。”
不可抑制;恐惧在中年女人;眼中浮现,尽管她极力隐藏。
男人意外挑眉:“以你;脾气,居然没有立刻说自己就是人证,”不紧不慢;声音浸润着雨水氤氲;湿气,“怕我不给人证开口;机会?看来在求生欲面前,人;自制力是可以无限激发;。”
“我同意你;反对!”香槟色女人根本不接那可怕;话语,一改之前;强硬立场,急切地又重复一遍,“我同意你;反对,并且会把你;意见带回去,说服其他人。”
男人笑出声,眼神像在看一个天真无知;幼童。
香槟色女人突然醒悟,怔怔摇头:“不,你根本不在乎什么法案对不对……”
男人耐心等她说完,可女人却说不下去了。
无奈,高大男人只得接回话语主动权:“如果你们两个今天死在这里,定我有罪需要两个前提,一,有我使用精神感知力;人证;二,有我必须要杀你们;动机。你知道,人证不会有;,至于动机,只为一桩注定通过;法案,也太薄弱了……”
男人侃侃而谈,像在聊天气,聊菜色,聊亲子教育:“但是如果你们自杀,只需要一个前提,动机,因为自杀现场就摆在这里,而调查员会在你们留存系统;资料里发现充分;动机。”
“为什么……要做这些……”女人断断续续地问,似乎已经预见了不可抗;死亡降临。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精神防御力更为薄弱;年长男人,神智终于迟缓复苏,他狠狠盯住高大男人,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因恐惧激发愤怒而鼓胀,“我早就觉得你不正常,一个能看见完整黑暗图景;人怎么可能不自我毁灭,除非你已经把灵魂献给了魔鬼!是不是觉得玩弄我们很有趣,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制造一场完美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