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完全不存在的假象,死亡回旋的异能就无法影响她的感官。
她用耳朵仔仔细细地去听,对方跑动、伸刀时连脚步和摩擦声都没有;
跑近自己时,甚至都没带起一点气流。
这是幻境。
白阮并不躲避,只是漠然伸出手掌挡在身前,任凭那刀刃插入她的手心。
刺痛感并未如期而至,刀尖触碰到她掌心的瞬间,孙运杰消失了。
眼前画面一闪,白阮的视野中再度出现了孙运杰那张双目赤红的眼睛。
她仍然是将眼前的一切都当做幻境,不去相信眼睛。
但这一次,她清晰听到了孙运杰‘呼哧呼哧’的粗喘声,听到了他气势汹汹冲过来时衣物的摩擦声。
白阮当即意识到,这是现实。
但她还是没有闪避,而是状似迟钝地想要起身,1、2秒后却被扑过来的男人猛地掐住纤细脖颈,差点被撞翻。
她被扼在床板上,从颈部燎起的剧痛带着窒息感,瞬间占据了她全部的感官。
“去死!去死!我掐死你!”
孙运杰咬牙低吼着,一双手死命地掐着那截白皙脖颈。
充血的红色淤痕瞬间从白阮的颈部、爬上她整张面孔,她大而圆的眼瞳上迅速蔓延出几条血丝,神情有些许扭曲。
她不自觉抓紧了掐住颈部的那只手腕,强行抑制着即刻求生的冲动,才没有立即把孙运杰踹开。
看到女孩儿脸色涨红,隐隐带着痛苦,孙运杰被狂涌的活性毒菌刺激地暴戾的内心,不由生出诸多兴奋。
他眼角溢出一丝血痕,蜿蜒的血迹顺着耳洞流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你说得对,活人的作用…永远比死人大,所以你就去死吧!!”
水系异能者又如何?
死了还不是一具尸体!
极端的痛苦与窒息感,让白阮脑袋快要炸了。
她指甲死死抓入孙运杰的手背皮肤,额间青筋毕露。
还不够。
她那被痛苦扭曲的面孔竟扯出一个笑来,并不好看,却看得孙运杰头皮发麻。
倏忽,白阮红到要渗血的嘴唇轻轻张开,她发不出声音,无声说道:
废物。
愤怒直冲孙运杰的大脑皮层,目眦欲裂。
一颗猩红的、圆润的血珠落在白阮的鼻尖,顺着她的脸颊往鬓角滑出红痕。
孙运杰看愣了,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浆糊一般的大脑已经有些转不动了,只有一个执念就是‘掐死白阮’。
眼前开始发黑,白阮感觉到胸腔肺部刺痛难忍;
她模模糊糊想:到时间了。
下一秒她那只死死扣住孙运杰手掌的手猛地用力,抓紧对方两根手指大力掰断。
'咔嚓’地骨骼错位声被痛苦的哀嚎掩盖,孙运杰手筋直接扭曲,疼到他手腕连同手臂都麻木钝痛,松开了手掌。
大量的空气灌入鼻腔胸腔,瞬间冲淡了白阮的头晕目眩。
她五指张开呈爪状,抓上孙运杰的面中和脸颊,一团从她掌心中全力倾泻的水系异能,高速旋转着从孙运杰面部的每一处孔洞钻入。
水流从他哀嚎着张开的喉咙、怒张的鼻孔,填鸭式地往肺部胸腔挤压;
他只来得及呛两声,就被源源不断地水挤压,吸入更多。
这一次孙运杰也感受到了窒息究竟是什么感觉,甚至比白阮更痛苦。
他像淹没在深海中,无论怎么努力地想把肺腑中的水呛出来,都不得其所,越陷越深。
那些水有生命似的,在他的皮肤下流动、翻滚,他感觉自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水球。
意识恍惚间,孙运杰发现自己甚至连抽出双手去抠挖喉咙都做不到,他的手仍僵硬地掐着白阮的脖子。
但这一次并不是他主动的,而是那白阮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让他挣脱不得。
乍一看像是双方博弈,不死不休。
可只有绝望的孙运杰自己明白,这是一场完全被动的伪装。
他有点小聪明,否则也不会在发现白阮的‘秘密’后按兵不动,想要偷偷举报给基地。
濒死的痛苦下,他连脑袋都被水冲刷得有些清明,在一层水膜包裹下的嘴巴蠕动:
“你……故意……”
话说不完,他充血的瞳孔便在透明的水膜中涣散。
白阮狠狠喘息着新鲜空气,平复着差点被掐死的眩晕感,感受着对峙之人的身体越来越僵。
紧闭的铁门发出阵阵声响,负责巡检的工作人员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片被撞得歪七扭八的床位。
他还以为是有已退烧的病患,在室内变成了丧尸,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去找士兵。
白阮松开手掌。
孙运杰那因窒息而亡、过于水肿的身体缓缓滑落,跌在地上。
没有白阮的异能操控,被血液稀释成浅粉色的水恢复了流动性,从他大张的嘴巴、鼻腔耳窝中溢出,很快流了一地。
在急促靠近的脚步声中,白阮彻底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昏睡过去……
——
会议室内
沙发中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略显羸弱的年轻女生,她穿着厚外套垂着头,放在膝头的手掌攥紧成拳,似是还处于不安中。
一名披着黑棕大衣,踩着军靴的中年男人,坐在与她相对的长桌另一端。
“白阮对吧,你别紧张,我们就问一些问题。”
这时一名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眼熟的背包。
露出蠕动脑袋的毛绒绒转着头,看到沙发上的白阮时,幼崽忍不住伸出一只白爪爪,往外扒拉。
喉咙里也不自觉发出‘呜呜’的声音。
从白阮高烧昏厥到现在,秦彧已经大半天没见过她了。
期间他被放在基地的工作间,从背包里抱出来放在地上,被来往的男女逗得心烦。
理智告诉他,白阮怎么样都与自己无关。
可趴在桌角出神时,他又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