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男孩就拦在他们面前,似乎是挡着他们的去路,不让他们离开。
谢春山已经出剑,寒光笼罩了整座寺庙,一下子甚至将滔天的火势都压下去半分。
可那个小男孩似乎是虚体,谢春山的溅落到小男孩的身上,便隔空支了出去,并没有能够对小男孩造成实质的伤害。
小男孩周身都是黑气在往外迷散,如果是强行从他身边闯过去的话,很快就会被黑气包围,接下来就会如同那匹死去的骏马一样。
萧怀舟和顾亭安虽然看不见黑气,和隐约之间也觉得小男孩是在拦着他们的道路,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危险,可是从小男孩身边穿过去,光想想就会让人觉得无尽的恐惧。
这种时候只能抉择了。
谢春山肯定是不会让萧怀舟穿过小男孩的身体,谁也不知道被火砸中更严重,还是被黑气缠绕更严重。
而萧怀舟也紧紧的抓住顾亭安手腕,一副一定要把顾亭安带出去的模样。
谢春山犹豫了半响,还没有作出决定,就见萧怀舟扭过头来冲着自己道:“你应该不会惧怕小男孩,谢春山,你先挡住他。”
萧怀舟说完顺势一推,将谢春山往前推了两步。
无数看不见的黑气网上蔓延纠缠住谢春山的身躯。
可他还是愣在那,一动不动。
只是目光有些失落的盯着萧怀舟和顾亭安远去的背影。
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又带着铺天盖地的绝望。
萧怀舟几乎是半抱半拉着顾亭安,躲过倒下来的横梁,一路冲出了破庙。
等他再回头想要去找谢春山的时候,却看见刚才已经摇摇欲坠的破庙在他眼前轰然坍塌。
破庙立在半山腰上,身后便是滔滔的黄河水。
失去了支撑的破庙倒下之后,连同许许多多燃烧着的木头翻滚下去,全部都坠入了黄河之中。
萧怀舟怔怔的站在原地,停顿了许久。
风在耳边呼啸,皆是悲凉的声音。
萧怀舟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那个黑衣道君提着剑从火光里走出来的样子。
他的面前,原本矗立的破庙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只有一些残存的木头还在兀自燃烧着。
在黑夜里面带来仅剩的温暖。
却空无一人。
等了很久,还是空无一人。
萧怀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他仓皇回过头,却发现是顾亭安。
不是谢春山。
“他好像掉下去了。”顾亭安指着滔滔的江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无所不能的谢春山吗,他怎么会掉下去?”
是啊,他怎么会掉下去?
他那一身惊艳绝才的仙法呢?他那一套霜寒十四州的剑法呢?
他是谢春山啊。
谢春山自己也不知道。
从山上跌落进冰冷的河水里的时候,他也在想,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萧怀舟推他出去的那双手,成了心中难以拔出的一根刺。
他知道这不该怪萧怀舟。
因为萧怀舟自己也不知道,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仙力。
萧怀舟以为他可以保护好自己,却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周身的寒冷很快漫过谢春山的身体,脸颊,将他整个人埋了下去。
他心中的那根刺,不是因为萧怀舟放弃了他。
而是因为他终于体会到当时萧怀舟被放弃时候的感觉了。
归云仙府门口长跪了一夜,数万层台阶,一步一步满怀希望的走上去,却一步一步满怀失落的走下来。
谢春山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能够清楚的体会到萧怀舟当时的心情。
原来他曾经那样痛,那样失落过。
冰冷的河水将火光全部湮灭,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除了破庙已经消失之外。
了无踪迹。
萧怀舟站在山下,被顾亭安转了转手腕走到密林,避开了刚才那些村民。
顾亭安找了个还算干燥的地方坐下来,让自己的腰靠着大树。
萧怀舟回过神来的时候,顾亭安已经在旁边又点燃了一堆篝火。
他们现在是不怕点火取暖的,因为那些村民所有的目标全部都在破庙身上,根本不在意周身的任何事物。
所以破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们不了解的东西。
“你不用担心他,他可是谢春山啊,也许他掉下去不过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而已。”
顾亭安懒懒散散的,隐藏下眼睛里露出的占有欲。
萧怀舟动了动,微弱的火光让他找回了一点人间的温暖。
他拨弄了两下火苗:“说吧,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他刚才之所以一定要把顾亭安给带出来,一来是因为往日的情分,二来是他直觉顾亭安一定知道许许多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场即将要到来的洪水似乎和刚才的破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个小男孩一刻不停的在每一家商铺门口丈量水的深度,然后最终又出现在破庙里。
可见那个小男孩和那场洪水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这一切应该只有顾亭安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看顾亭安的模样,他追这个小男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火光稍微遮掩了顾亭安身上被戳破的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坦白道:“说实话,我找这个小男孩真的已经找了一两个月了。”
“两个月前我带领我的军队在钱塘镇附近操练,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高山,但是绕着黄河拉练是一个十分惬意的事情,所以我们就临时驻扎在了钱塘镇外。一开始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可某一天忽然开始下雨之后,连绵不绝两个月的大雨给我们造成了不少困扰。我原本准备等雨稍微小一点就搬离钱塘镇,可没有想到上个月开始,我们军队里的将士开始莫名其妙失踪了。”
“起初我以为他们是觉得操练太苦,又想到可能会打仗,有些害怕就做了逃兵,我派人往他们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