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兰烬忍不住瞅着谢熹,一看再看,但再怎么看,谢熹也只是个练气六层的小修士,不可能是个青春永驻的老怪物。
噫,所以年纪那么小就结亲了吗?
谢熹“嗯”了声,明明语气很平淡,溪兰烬却觉得他像是要吃人:“他弃我而去了。”
“啊……”溪兰烬从震撼里抽回神,听到这句话,顿感手足无措。
怎么还不经意间触碰到人家的伤心事了。
但话题是自己挑起来的,溪兰烬只能小心问:“为什么啊?”
“不知道。”谢熹浓密的睫毛垂得更低,轻轻眨动着,看起来是当真很伤心,“或许是厌恶我吧。”
“怎么会!”溪兰烬毫不犹豫地否认,“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厌恶你呢。”
闻言,谢熹停顿了一下,眼睫抬起:“他可能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溪兰烬断然否定:“怎么可能,这世上的人都惯会以貌取人,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啊。”
谢熹若有所悟:“你喜欢长得好看的?”
溪兰烬:“我当然喜欢……不是,我们不是在讨论你夫人吗,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谢熹沉默了下,回归正题:“嗯,他已经是第二次弃我而去了。”
溪兰烬更吃惊了:“什么?还是第二次?”
这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居然让谢熹等了一次又一次。
真是个傻孩子。
抛弃了你第一次又回来,显然是看你痴情,把你当退路呢!
“不行。”溪兰烬本来是随口一问的,现在投入了真情实感,忍不住越问越深了,“你很喜欢你夫人吗?”
谢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喜欢。”
又重复了一下:“很喜欢,很喜欢。”
溪兰烬:“……”
智者不入爱河啊!
原来你是这样变得不聪明的。
溪兰烬有点恨铁不成钢,为他发愁:“他都抛弃你两次了,你还喜欢他,真是……算了算了,这点我不做评价,那他走了,你就这么等着,什么也不做?”
谢熹反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溪兰烬想了想:“冒昧问一下,你这个夫人,指的是男是女?”
来到鸣阳洲后,在来折乐门的路上,他看到不少结为道侣的男男女女,显然修真界结道侣不在意性别。
谢熹道:“男。”
“那当然是放弃了。”溪兰烬拍拍谢熹的肩膀,劝解中带着鼓励,“咱们能不碰渣男还是别碰,斩断三千情丝最好,等进入内门后,你努力修行,让他看看什么叫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谢熹直接忽略了后半段话,果断摇头:“我不会放手。”
不放手,然后又被渣男戏弄,再次抛弃?
有这么作践自己的吗?
“……”溪兰烬快被恋爱脑气死了,火气一上头,就口不择言,“那你就像个男人一点,把他抓回来弄一顿,打上属于你的标记,把他收拾服帖,让他再也不敢跑!”
谢熹静默了三秒,视线再次死死锁定在他身上,话音重了重:“你觉得这样当真可以?”
溪兰烬话说出去就后悔了,不过看谢熹这么好欺负的样子,估计也做不出这种事,干脆也没把话收回来,继续大声哔哔:“对付渣男,你手软什么?反正你那么喜欢他,总要给自己讨回本吧……当然,我说的是极端情况下,一般不建议这么做。”
谢熹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之中。
溪兰烬虽然单身二十多年,于情情爱爱上一片空白,但看谢熹似乎有了主意的样子,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几分自豪和欣慰。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理论上,他还是有点东西的。
俩人嘀咕了一路,回到院子里,休整了会儿。
申时三刻,参加内门选拔的弟子在折乐门山门前的广场上集合。
因为是选拔考试,又有些危险性质,毕竟是要降服魔物,所以除了集合的十几个外门弟子外,还有几个内门弟子以及一位长老,由他们领队,算是监考,也算是来保护这些外门弟子的。
到了广场上,溪兰烬打眼一看,顿感缘分奇妙。
跟过来的几个内门弟子,居然都是熟人。
最扎眼的就是咋呼的白玉星了。
其次就是上次打扫演武场时,在演武场角落偷偷说白玉星的大师兄坏话,还欺负了一顿梁源的那位葛师兄,并着他的几个小跟班。
看到溪兰烬,葛师兄的脸色立时就变了,朝着他一阵冷笑,做了个口型:冤家路窄啊。
溪兰烬本来不欲搭理他,恍惚间看到他身上似有一重黑影,眨了下眼,又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梁源中午回去的时候,又吃了那个丹药,空气中的异香气息浓郁了一分。
是错觉吗?
不对,他总不会接二连三地生出这种错觉。
溪兰烬揉了揉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忍不住蹙紧了眉心,开始怀疑是不是身体又冒出了新毛病。
白玉星和葛师兄几人隔得比较远。
他的禁闭令在江浸月的说情之下,解除了一半,不用面壁思过了,但依旧不能随意下山。
还是溪兰烬去问他要外门弟子选拔考试的真题时,他才想起这茬,去江浸月那儿撒娇打滚,求到了领队下山的机会。
在山上待着不许乱跑,简直要了他半条命,能下山呼吸口新鲜空气再好不过了。
不过在过来见到葛师兄几人时,白玉星的好心情就坏了一半。
折乐门总体上是个很团结的门派,师兄姐弟妹之间关系一向很好,但总会有几颗老鼠屎,比如这位葛师兄,一直敌视大师兄,总说些坏话。
这孩子,跟张白纸似的,什么心情都摆在脸上。
溪兰烬瞄一眼白玉星看葛师兄的眼神,就猜出了这俩人关系不大好。
实在是缺心眼,也不知道是怎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