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门主先了结,再将躯壳好好收着,没准哪日可以派上用场。
可是恶灵低估了闻清音对于裴君珩的重要度,他用着裴君珩的身体脑中才刚闪现出这个念头,属于裴君珩的神智就猛地清醒过来,乍然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恶灵与属于裴君珩的神智争夺着这副身体的控制权,同时还需应对闻清音砸过来的丹药,白虹察觉到主人的危险,一直处在躁动的危险状态,剑光大闪,剑气乱飞,割伤了闻清音的右手。
少年猛地摔倒在地,单薄坠落的身形就像一只伤了翅膀的蝶。
然而裴君珩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只知道此时的身体疼的快要爆裂开,两股灵力混着黑雾在他的体内冲击,白虹的悲鸣让人心烦意乱。
可是混沌之中耳边恍若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裴君珩漆黑到极致的眼瞳闪过一点光亮,但很快又坠入漆黑不见底的黑暗。
之后的事情裴君珩就完全失去这段记忆,只记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包裹在蝉蛹之中,恶灵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止不住地嚎叫。
包裹在蝉蛹之中,好像一切的疼痛都得到暂时的缓解,不再有岱舆的止不住的风雪,不再有永远无情落下的鞭打,不再有跗骨之蛆般的经脉疼痛。
可是……
裴君珩的眼睫颤了颤,他好像听到了玉笛的哭声。
很小,可是却将他的心伤的好疼。
玉笛,究竟在难过什么?
于是他迈过那一段刻骨屏障,从假意温暖的茧中破出,恶灵不甘心地大喊出声,可只能暂且灰溜溜地回到裴君珩体内的角落中。
然而眼前的并不是光芒万丈,也不是春花开遍,只是昏昏沉沉下着雨的龙脊山。
没有杏花的龙脊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泥土被雨水打湿的泥泞,可是却见不到闻清音的身影。
“你的玉笛说要与你决裂再也不见咯。”恶灵的语气并不好,本以为尽在掌握,谁知裴君珩竟然起死回生,硬生生醒了过来。
“为什么?”裴君珩的身形颤抖,在看到地上破碎的玉双环时更加摇晃的仿佛下一秒要倒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恶灵嗤笑,“从他递给你那枚丹药开始,不久已经昭示他对你丧失兴趣了吗?”
“喏,他说要与你玉碎再也不想见。”
豆大的雨点落在身上砸的人生疼,断玉陷在泥泞之中失去了往日的洁白,从玉的断裂处足以见当时砸下的力道之中。
好像存在不可改的决心。
不知为何,泥泞中的玉环只有其中一半,另一半如闻清音同样不见了踪迹。
冰凉的雨毫不留情地坠在裴君珩的脸颊上,滑下宛若泪痕。
裴君珩跪倒在地,染血的手碰上沾上泥的白玉。
他将这断了一半的玉环,珍重地收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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