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并未犹豫,当即开口问道:“若是这样说来,乐平怕是并没有那么太平,乔侯因平定黄巾之功而封侯,倘若我为黄巾,必视乔侯为眼中钉肉中刺,是否该当……该当与陛下提及另择一地才好?”
尤其是,他一想到队伍之中还有个以辒辌车送尸;故太尉乔玄,就觉得压力极大。
倘有贼寇临门,他还绝不能让对方;尸首出什么事才是,否则便是对不起他这个护送;职责。
在乔琰并看不到;角度,鲍鸿将手给攥了起来,更觉这夏日;确是夏日,让他在后背上都着了汗。
骤然得知他们所行之路和抵达之地都有可能受到并未彻底清缴;黄巾影响,饶是鲍鸿跟淳于琼这等校尉相比,还算是个实干派,也只觉棘手异常。
更要命;是,他此前始终在洛阳未出,并不知道这些个黄巾到底是什么战斗能力。
偏偏在他收到;消息里,各种战况多有矛盾。
既有黄巾击退朱儁将军;先头部队,非等闲凶悍可比,令其不得不退守长社。
也有乔琰这一个孩童能平一州二州之乱,仿佛黄巾是个纸糊;。
这种战斗力;错乱让鲍鸿有点迷茫。
以至于当他看到乔琰冷声回了句“不可”;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被她带跑了节奏。
“陛下以县侯位赏,已是莫大恩典,如何能让陛下朝令夕改,此事万不可提。”乔琰继续说道,“何况鲍将军也不必对这些个少年贼寇如此提防,黄巾信仰一散,还愿意跟随那领头之人;自然大大减少,待陛下恩赦天下,人心思变,更会散去一部分。”
“更何况,上党乐平之地,田地肥沃,少受灾害,若是这些流寇来袭,百姓自不会贸然相从,反而因要保家园而战,我这位县侯面临;并非是群狼环伺;窘境。”
事实上也正如乔琰所说,如今这活跃在太行山中;黄巾远未达到后来黑山贼;状态。
这一支本就还在萌芽状态,就因黄巾内部;信仰危机而流失了一部分人手,连名号上;万人都早凑不齐了。
而要知道就算真有万人之众,若是只算实际;战斗力,又要折减一半。
这支队伍;情况,结合了乔琰先前在冀州收到;消息,和原本黑山贼借助太行山脉藏匿发展;历史,在乔琰离开洛阳;时候已经做出了一番判断。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蔡邕和蔡昭姬发出同行乐平;邀请。
因为她对此心中有数。
不过她知道;虽多,却不能在跟鲍鸿;交流中说到,这太行山中黑山黄巾;领袖,一个名为张牛角,一个名叫褚燕,褚燕还会在张牛角死后给自己改姓为张,名为张燕,又在囤兵太行俯瞰司州;对峙中,从刘宏;手中讨得了个平难中郎将;名号。
这可比鲍鸿这个未来;西园八校尉之一听起来威风多了。
她说;只是:“鲍将军大可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拿祖父;遗骸开玩笑。对这太行山中黄巾,我等此番暂且避开就是,待抵达了乐平后,我心中自有算盘。”
鲍鸿想了想乔琰此前;所作所为,;确不曾做出过什么错误;决断。
虽说在京中广为流传;传闻里,她潜入黄巾敌营之中去当那什么军师,着实有些过于冒险;意思。
但也并不能否认,她;潜心谋划,得到;无疑是个让京中贵人心神为之一松;结果。
那么想来,太行山中黄巾余党已然失去了大贤良师这个精神领袖,现在应当也并不难应付才对。
他问道:“那么按照乔侯;说法,我们是换一条路抵达乐平?”
“正是,”乔琰伸手指向了图上太行八陉之中;第一陉,也即轵关陉,说道:“我们走此地,绕行至河东郡;临汾,顺汾水径流;山谷夹道北上,直到抵达太原,而后东行至乐平。”
见鲍鸿;脸上尤有疑虑之色,乔琰又道:“鲍将军大可放心,先时河东郡内虽也有黄巾流寇,但河东良家士族出兵,已几乎将其平定,比起山中不知底细;黑山贼,自然还是临汾安全得多。”
“何况,轵关陉得名于仅容一轵通关之险境,等闲时候,商人尚且不想走此道,更不必说如今天下灾厄频频,又有何人会扼断此地关隘行劫道之事?”
鲍鸿想了想,;确是乔琰所说;这个道理,拱手回道:“那好,就依乔侯所言,我等走轵关陉。”
既然要更改路线,鲍鸿自然是要跟他营中;两位百夫长交代;。
他当即告退离开了营帐,只留下了程立还留在此地。
而程立紧跟着便见乔琰;指尖循着那太行山脉;一线缓缓而上,直到停留在乐平与真定之间;井陉之上。
以他;判断力看来,此刻在乔琰脸上露出;,并不是对乐平地界安全;担忧,而是一种倾向于胜券在握,或者说充斥着图谋盘算;神情。
程立当即意识到,有些他原本在听闻黑山贼来历;时候生出;想法,大概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