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安南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这座“女巫之家”比想象的大,门后就是亮着油灯和壁炉的客厅,墙壁未经处理的树木纹理让房屋看起来扭曲怪诞,到处都是不对称的东西,窗户、壁炉、长桌……犹如醉酒之人眼中的扭曲世界。想在房间里走一条直线是很难的事。从客厅里面的房间传出什么声音,安南见呼唤没有回应,迈步踩在地板上。吱呀——吱呀——许多奇特的玻璃瓶摆放在墙边木架上,还在跳动的心脏,山羊的眼珠,拥有两条腿的参类,安南还在玻璃瓶里看见一只长着眼睫毛的青蛙……不知道亲一口会不会变成公主。这个角度让安南看见一道驼背的影子投影在房屋深处的墙壁上,随着火光忽明忽暗。“你好?”颤动的影子没有回应,安南就继续往前。为了怕吓到那道似乎苍老的身影,安南还故意把地板踩得“嘎吱”作响。但当他从客厅进入到房间时,影子和它的主人不见了。架在篝火上的坩埚煮着什么,那黏稠、墨绿的粘液说明绝不是食物,但在一旁又放着木碗和勺子。“请问有人吗?”安南好奇地望向房间更深处的幽暗,浑然不觉一道阴影从自己背后升起……“喔,一个迷路的男孩。”安南倏然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披着黑斗篷的佝偻轮廓。她打量安南几眼,发出使人不安的嘶哑笑声:“只有你自己吗?”“嗯,就我一个。”安南故意装作害怕,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真是可怜……你一定饿坏了吧?”怪笑的巫婆从安南身边经过,怪异的修长的枯槁双手拿起木碗,盛了一碗墨绿色的粘液,递给安南。“来一碗吧。”安南流露嫌恶:“不要。”“喝吧……”端着木碗的巫婆逼近安南。“伱先喝。”安南后仰着推开。“你喝!”安南和巫婆开始角力起来。巫婆想要把粘液倒进安南嘴里,安南想把木碗推回巫婆脸上。咔嚓——只是普通木头的木碗被两股力气掰出一道裂纹,粘液全都漏了出去。“坏孩子,你惹我生气了!”巫婆丢掉木碗,发出不祥的嘶吼。话音落下,安南的身上忽然亮起了高等防御魔法的强大光辉。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坩埚边陷入短暂寂静。“我、我只是说着玩的……”“你觉得我信吗?”安南双手合在嘴边,朝外面喊道:“布莱希姆院长!”院长走了进来:“锚点放置好了。”“你不是迷路了吗!”巫婆一副被欺骗的语气。“我没说我迷路啊。”“你不是一个人吗?”“当时确实我一个人进来。”安南说着站到院长身边,指向女巫:“刚才她触发了我的防御魔法。”“我知道,一个恶作剧戏法。”布莱希姆院长打量着女巫之家。安南意外,这么说巫婆其实不是坏人?“那锅粘液是什么?”“卖相很差的浓汤。”“你想怎么样!”受到羞辱的巫婆打断安南和院长的交谈。院长转身向外走去,安南彻底放下心:“你知道,我是一个术士。”索菲亚不甘地颤栗,她已经准备好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而宁死不屈了……但是自己的贞洁好像也没那么重要?这个男孩好像也没多让自己讨厌……“所以能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吗?”巫婆略微沉默,回答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是这样?”“嗯……”另一边,参观女巫之家的布莱希姆停在了木架前。安南回过头:“怎么了?”“这个人被变成了青蛙。”“我就知道。”安南来到院长旁边,“怎么解除诅咒,亲吻吗?”“只是变形术而已。”布莱希姆院长抬起法杖,轻触了一下玻璃瓶。待在玻璃瓶的长睫毛青蛙突然膨胀,撑碎玻璃瓶。只是出现安南面前的不是什么公主,甚至不是陌生人——“怎么每次遇到你都这么惨?”安南无言盯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吟游诗人,上一回是在贝塔尔的地牢。“你应该说,为什么总是巧合到被你救下来。”吟游诗人拍打着衣袍上的灰。“为什么?”“不知道。”他用吟唱般的腔调说,“或许是风把你带了过来……”“不,是布莱希姆院长。”“和你说话真没意思。”“所以你怎么在这儿?”安南问他。吟游诗人回答:“其实是我求她这么做的。我想要创作一个关于女巫的长诗,但她是一个孤僻的女巫,说拒绝任何触碰,拒绝任何人来她的家里,我就请求她把我变成青蛙带来这里。”“刚才她还和我亲密接触来着。”“这不可能!”安南回想自己和她撕扯起来的一幕:“这是真的。”“该死的术士。”吟游诗人嫉妒道:“她其实有着美丽的外表。我还想着用故事俘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