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主卧上方 , 有直达的玻璃景观电梯 。
推开浴场门之前 , 阿助什卡在原地站了几秒 , 手放在门把上方 , 不怒也不悲 ,
脸上只余水洗过的 、 空洞的苔白英俊 。
他也没有怎么好好打理自己 ; 金发湿乱 , 鬓角湿淋 , 水滴从额侧流至下巴 , 一滴一滴砸在浴场雕花的铜把手上 。
阿势什卡对着空气无声一句 : 停下 。
背后因为扭曲愈合而难耐痛意的黑色蝶翅又簌簌颤了两下 , 耳拉垂着不动了 。
他拧开浴场门把手 。
门开了 , 里面霸时涌出一股温暖饱满的香风热气 , 结结实实地浪扑了阿努什卡满身满脸 。
许多声音在阿努什卡耳边轻柔响起 ; 温泉池的水流声 , 舒缓的轻音乐 , 天空穹顶装饰的旋转星体机械声 … 许多声音都比浴场内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响 。
但阿努什卡还是第一秒就捕捉到了德斯蒂尼健康有力的心跳声 。
浴场是圆形建筑 , 那道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犹如圆形随道里的回音 , 四面八方地抱过来似的 , 拥得阿努什卡动弹不得 。
他在浴场门口站了一会 , 才拿眼看向浴池的位置 。
下一刻 , 阿助什卡立刻往前走了两步 , 浴池里没有身影 , 他 …...
醒
阿努什卡顿住 。
“ 嗉 “
阿努什卡把浴场门推开一点 , 往左侧茶厅方向看去 。
德斯蒂尼坐在茶桌边 , 换过一身睡袍 , 一头过长的银发整齐地编成长辩 , 从左肩一顺落至他的左手臂弯 , 长辩在臂弯处缠了一圈 , 又垂直落在地上 , 和睡袍下探出的一截银色鳞尾靠在一块儿 。
茶桌摆着的酒水套组里的金制烟盒摊开在桌上 , 少了一支白烟和一支配套的细长过滤器 。
阿努什卡刚刚听到的嗒嗒声就是开烟盒和开点烟器的声音 。
德斯蒂尼的手指夹着一支配装黑色过滤器的细烟 。
那支烟刚刚点燃 。
阿努什卡下意识抬脚 。
“ 站着 。 “ 时寸瑾说 。
阿努什卡一脚落下 , 停住 。
一张苍白的脸正正对着时寸瑾的方向 , 不怒不悲 。
“ 阿努什卡 , 我们谈谈 , 好吗 。“ 时寸瑾轻而缓和地说 。
一声 “ 好吗 “ 轻盈挑着询问的音 , 像吹在耳边的一口气 , 如羽轻抚过耳畔 , 留一瞧难耐的痒 , 令阿努什卡想起他落下轻吻的珍惜 。
时寸瑾的吻大多数时候都是轻柔细慢的 , 惯用柔软的嘴唇蹭着吻过的地方 , 像品尝没尝过的酒 , 食物 , 果实 , 饱含爱欲与食欲 。
往往时寸瑾落下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吻礼 , 阿励什卡就想剖开皮肉 , 露出生着更
多感知神经的心 , 请爱侣尽情落吻 。
阿努什卡畸形愈合的鳞翅便又簌簌地颤抖两下 , 没擦拭过的消毒水顺着奉拉的蝶尾突流下 , 落在深色地砖上 , 犹如两道泪痕 。
温栖的背后是敏锐与洞察 。
“ 穿着战服还急匆匆地消失又出现 , 阿努什卡 , 外面战况不太明朗 , 对吗 。“
敏锐和洞察组成的陈述句是无法否定欺骗的现实 。
现实 。
现实这个词像一条鞭子 , 轻轻抽在阿努什卡受伤的蝶翅上 。“ 簌簌 。 “ 他的鳞龙又开始颤了 , 蝶翼尾突更是蝌了起来 。
「 为避免浪费珍贵的作战时间 , 我的将军 。 “ 时寸瑾目光柔和地与阿励什卡对视 ,“ 烟烧完前 , 也许你愿意和我说一下我的亲属近况 。“
时寸瑾一字一句清晰地念着每一个音节 :“ 我愚听 。“
阿努什卡忽然别开脸 。
“ 啶嗒 。“
时寸瑾夹着那支充当计时器的黑色过滤烟器 , 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 阿励什卡 ,
看着我说 。“
阿努什卡闭眼 , 眼球在眼皮下剧烈颤动两下 , 像是在克服某种神经反应 。
片刻 , 阿努什卡把脸转正回来对时寸瑾对视 , 说 :“ 我不会放你出去 。“
他的语态淡演 , 嗡音又很干涩沙哑 , 喉间仿佛咽过一捧冻碎的砂砾 , 只余下血润湿的寂寥平静 。
“ 你想听什么 , 我都可以说 。“
作者有话要说 :
1. 晚安早安午安 。
感谢在 2024-01-15 06:3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