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雨将手臂对准墙角一个凳子,按动机关,只见一只短剑箭从袖中射出,正中凳子,真真是快准狠。
方夏雨过去拔出来看,发现箭头是用铁打的,异常尖利,不由啧啧赞叹,“子丹哥,这套武器是你自己做的?”
孙子丹点点头,眼中是掩也掩不住的担忧和深情,“箭头是找城中上好的铁匠打的,这套袖弩是我从太子给我的兵书上的武器改良而成,特地为你做的。
雨儿,这次入王府,我无法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方夏雨也点点头,眼眶又湿了,“你也要好好的。”
“咔哒……”房门声响,孙子丹一下隐去,消失不见。
柒儿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红盖头,叫道:“雨姐姐,看看我给您绣的红头盖。”
方夏雨见那红盖头上用金丝线细细绣着一龙一凤,摇头摆尾戏耍中间一龙珠,四角绣着四枚铜钱,端的是栩栩如生,那龙凤仿佛要从盖头上飞下来一般。
方夏雨啧啧称赞,“当真好绣工。柒儿心灵手巧,日后我给你揽些绣活,让你积累些名声,日后开绣铺时便有人脉了,可好?”
柒儿喜道:“雨姐姐最疼柒儿了。柒儿要紧紧抱着雨姐姐的大腿。”
金世仁一晚上兴奋得睡不着,早上天没亮便顶着个熊猫眼,要去迎亲,被张丰劝住了。
“王爷,您急也急不在这一时半会,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出门要看时辰,时辰不对,这份姻缘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而且您到早了,方姑娘也不会让您进门。”
金世仁一想,也对,还是照老规矩靠谱些,他现在最怕又出什么幺蛾子,破坏他的婚事。
而且万一在路上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响,岂不是很丢人?这么想着,他便在家里胡乱吃了点东西,眼巴巴等着出门。
好不容易到了已时,金世仁志得意满骑上他的汗血宝马,身后跟着八抬大轿和礼乐队,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不断,还有小厮挎着装满铜钱的篮子一路撒钱,引得路人争抢不已。
半个时辰后,金世仁便到了仁善堂,令喜娘送上名帖。不多时,小梅、柒儿和静儿便簇拥着披了大红盖头的方夏雨出来。
方夏雨因盖头遮了眼,看不清路,走得便异常小心,饶是如此,还是几次差点摔倒,都被小梅和柒儿扶了起来。
她心头一万头羊驼窜过,若不是狗王爷和那老巫婆,她何至于受这个罪?
金世仁远远看着方夏雨磕磕绊绊走过来,哪里舍得她走得如此辛苦,一个翻身下马,几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方夏雨抱起。
方夏雨只觉得脚下一空,自己腾空而起,只道是有劫匪,两只拳头乱捶,大声喊,“救命,快来救我,”
金世仁一只眼睛冷不防被砸了一拳。他偏过头,小声道:“别喊了,是我。”
方夏雨堪堪停下手,也放低声音,“谁让你抱我的?”
金世仁眉毛一扬,嘿嘿笑道:“你是我的妻,我不抱你抱谁?去街上抱阿猫阿狗?你愿意吗?”
“你去啊。你就算去抱头猪,也不管我事。我可警告你,我明面上虽是你的妻,你可不能碰我。不然我就逃。”
“好好,不碰就不碰。你只要让我日日能看见你就得。”
方夏雨气结,这种故作深情的话,以为她会信?见鬼去吧。
金世仁将方夏雨抱入轿内,将她稳稳放在座椅上,方才罢休。
张丰早牵着马在一旁等着,见金世仁一边眼睛大半青黑,讶异道:“王爷,您的眼睛……”
金世仁露出幸福的傻笑,“媳妇揍的。”
张丰暗自腹诽,得,还没进门就揍上了,今后还不知怎么折腾王爷呢。这妖妃怎么不揍齐全点,王爷两个眼睛一起黑,倒也对称些,如今如何见人?
张丰尬笑道:“娘娘力气蛮大的,就是下手也忒不知轻重了些。”
金世仁眼睛一瞪,“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她这是拿我当自己人。”
张丰无语,若妖妃再如此张狂下去,王爷三天两头受伤,还得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深浅的贱货。
“起轿。”只听一声悠长婉转的吆喝,轿子被稳稳抬起来。
方夏雨坐在轿子里,一把掀开红盖头,丢在一旁,打量起四周来。
都是这盖头,让她险些摔跤。若不是顾及王府的面子,她早一把掀了。
轿子宽大舒适,富丽堂皇,边角上挂着些红色的香包和坠饰。
想起原身当初只是乘一顶二人小轿,便悄咪咪从后门被抬进王府,方夏雨不由唏嘘不已,人哪,还是得有点真本事,才能被人瞧得起。
肚子“咕嘟”响了一下,好饿。
从寅时起床至今,她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她掏出小梅给她的荷包,从里头捏出一块杏仁糕,狼吞虎咽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