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廷腕上。
后见人从轿中出来。
美人冰肌玉骨,高贵冷艳,一双凌厉凤眸越过摇曳灯光,也穿过幽黑的夜,径直扫向她这处。
似做了亏心事被抓获一般,楚寻玉当即收回视线,微微抿唇,晏怀廷自也注意到她,然未朝她开口问候,只一心领着美人入府。
晏怀廷这一举动,像给她泼了一盆凉水,比这夜里四处游离,不断寻找间隙往她身子中钻的寒风,还让人心寒发冷。
冬茵也察觉楚寻玉异常,但她未曾多言,只道夜里天寒,唤楚寻玉早些进屋,楚寻玉依着冬茵,进屋匆匆洗漱后歇下。
她夜里辗转难眠,回想今夜晏怀廷对她的态度,心中发堵 ,她或许只是晏怀廷一时兴起带回来的宠物,若有心,便多照看几分,无心便连回应也不允一句。
晏怀廷既是公主面首,她如今待在这府中,未免太过多余,须得早些离府才是,是她心生贪恋。
楚寻玉一夜无眠。
今晨来人唤用膳的时候她便拒了,她实在不知到了地方,该如何面对晏怀廷跟那位长公主,说不得还要见晏怀廷与那长公主共食的场景。
她应付不了,便先躲着罢,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门外冬茵轻声唤她。
“娘子,公子吩咐,将早膳带到娘子房中,娘子且吃几口罢,莫损坏了身子。”
楚寻玉非是闹脾气,眼下这场景,倒变成她使了小性子,她开门迎进冬茵,上手接过冬茵手中饭匣,忙唤冬茵坐下。
“阿姊,今日我寻时机找晏公子说明情况,阿姊可要同我一起离去?”
冬茵没先回应她的话,反倒先启了饭匣,她将准备的早膳一一取出,又携楚寻玉坐下,确认安排妥当后方才开口。
“娘子莫不是想避开长公主?”
楚寻玉被冬茵这话当头一棒,她确有几分逃避之意,但不仅是因为长公主,还有晏怀廷的原因。
她总不能告诉冬茵,她觉得自己多余,留在此处只会影响公主跟晏怀廷的感情发展。
而且,她确实想要赶紧开设染坊,早些经营起来,也早点赚钱,早早凭借自己立足。
“阿姊,我想赚钱,好早日还清晏公子恩情,也早日有能力在京中立足。长公主尚且经营酒楼,我如何能倚仗晏公子的照应长期过活。”
楚寻玉软磨硬泡,说服了冬茵相信她心中所想,在楚寻玉央求下,冬茵陪她吃了早膳,今晨便安稳过去,可一日三餐,吃完早膳还有午膳。
晌午之时,那边已然派人传话,长公主唤她过去一同用膳,楚寻玉如坐针毡。
长公主身份显贵,她不前去,多少有些不识抬举,她若去了,又有些不知尊卑,而且她每每想到晏怀廷也在,便越发想要避开。
可该来的躲不掉,楚寻玉最终忐忑前往用膳处,出人意料的是,晏怀廷并不在此,这下反倒叫她不知该悲该喜,她对那长公主行礼,得令起身后也不敢自行落座。
“你便是和蛰连夜带回府那丫头?”
长公主样貌惊艳,目光凌人,连看似随意的话语都不自觉传递威压,楚寻玉心乱,生怕说错话,惹得这位公主生厌亦或恼怒。
“回公主,民女擅制染布,承蒙晏公子赏识,愿意同民女合作。救人一事,亦因晏公子心善,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不敢多想。”
晏卓君打小生于宫中,常人使个伎俩亦或装模作样她都看在眼里,这小娘子话里话外都有同晏怀廷撇清关系之意,还无端惧她。
她摩挲着长指指尖丹寇,忽的明白过来,视线复落在跪伏在地的楚寻玉身上,她轻笑,嫣红的唇瓣开合吐字。
“是有几分姿色,手段嘛,本宫倒未瞧见多少,不过能让和蛰寻医求到本宫这处,若说没点手段,本宫自是不信。”
晏卓君欲起身,身边候着的侍女赶忙上前接应,扶着她缓缓踱步到楚寻玉面前。
楚寻玉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金丝凤纹绣鞋,独属于长公主身上的熏香传来,将她整个席卷包裹,她不知公主何意,亦不敢抬头。
“且起身罢。”
楚寻玉得令,叩谢起身。
晏卓君知晓晏怀廷对这丫头有意,然看如今状况,想来这是个不开窍的,她也无意多加为难,正准备唤人离去,忽的凭生恶趣。
“午膳便不吃了。来人,给和蛰留话,本宫近日身子困乏,传他过去伺候。”
这番话算是坐实了楚寻玉猜想。
晏怀廷果真是长公主府中面首,幸而她贪心晚生,未曾对晏怀廷有过多肖想,否则如今便算小命难保。
待长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楚寻玉方才彻底松懈下来,她本以为自己非是古人,定不会受限这些阶级威压,可她想错了,当绝对的阶级差异展现时,她还是会心生不安。
可晏怀廷真真奇怪,身为公主面首,竟能因她生病求到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