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境定然不是依赖周遭环境布下的。
控心惑神之术!
雾山思绪一转,立马窥探出其中奥秘,但即使如此,他也拿暗处的人没有办法,这并非他所长。
只是他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在跟他作对,拥有这样能耐的人,不该毫无声响才对。
但他不可能就这样认输,既然王之邗的毒已经失控,雾山也没再挣扎,双手一拢一张,一模样魅惑的法器出现在了手中,层层叠叠的花瓣娇艳欲滴,如血液一般鲜红,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这千瓣莲模样的法器便是雾山的本命法器,穿雾飞花。
徐素织心一颤,沉到了谷底。
雾山低声轻念,“似花非雾,似雾非花,雾里看花,尖刀夺魂!”
穿雾飞花自他手中坠下,瓣瓣花叶分散开来,陡然化作红雾弥漫,尚存一丝灰蓝的天空,彻底变得猩红。
倏忽间,一片花瓣从红雾中穿出,看似轻薄柔软,却轻易地将天佑的屏障击破一条裂缝。
有了突破口,数以百计的花瓣接踵而至,那道裂缝被一下下击穿,天佑彻底击溃。
徐天欢乍然被反噬,脑海里像是被一把利刃搅割,直接失去了一事,咚地一声倒地,手中的天佑星盘也滚落在一旁。
徐素织没来得及去看他,一片如血滴般的花瓣已悄然到了眼前。
她脑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向后躲,却见另一枚暗器飞出,缠着花瓣改了向,冲着左侧的凉亭去了。
“轰隆隆!”凉亭陡然变成了废墟。
徐素织性子再怎么沉着冷静,此刻也是劫后余生的茫然慌乱,心咕咚咕咚急速跳着。
雾山原本以为是暗处的人出了手,可抬眸看去时却错愕地定在了原地。
“子音?”
来人正是徐子音,他看着雾山,眼里尽是失望,“子音?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能这样称呼了吧。”
雾山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身上有明显战斗的痕迹,只怕是已经解决了他布下的拦路虎。
明明背叛了好友,雾山却没有丝毫愧疚和心虚,反倒理所当然地说道,“呵,没有心狠直接杀了你,倒是本君失策了。”
徐子音对他并不设防,他原本有千万个机会杀了,只是想着徐子音精通徐家秘术,将有大用,这才留了他一命,现在看来,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徐子音看着连宁城的满目苍夷,闭了闭眼,“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徐家又何曾对不起你。”
雾山冷笑,“天真愚昧,本君最看不惯你这番作态,自以为一心沉溺炼器之道,双耳不闻俗世,是那清风霁月,实则徐家如今的下场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让本君得知徐家重宝的是你,对徐家事务不管不顾的还是你,你才是那罪魁祸首。”
“你向来看不起我们这些耽于俗世之辈,但你身后有徐家支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才能一心炼器,没了徐家,你也不过是自己看不起的下流之辈。”
雾山脸上嫉恨的神色愈发扭曲,身影倏然遁入了红雾之中。
同时,数片花瓣从红雾中飞出,徐子音眼眸一定,身影翻动,金光乍现,将花瓣一一挡下。
谁料雾山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徐素织。
一双大手迎面抓来,徐素织睁大了眼。
“噌噌!噌噌噌!”
千钧一发之际,那刺耳的音调再度响起,震耳欲聋。
雾山额穴突了突,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徐子音抓住机会掷出一法器,将徐素织保护在内。
雾山咬牙,想再度动手,但那音调似乎刻意与他作对,每当关键时刻便陡然拔高,即使封闭了耳感也无济于事。
这音调比鬼哭狼嚎都要难听,雾山被气得几欲吐血。
“朗朗乾坤,同日辉煌,九头狮虎,威震八方!”
雾山心一惊,抬头一看,就见徐子音手中九层狮虎塔被抛至空中,变大直到遮天蔽日,镇压而下。
匆忙之间,他知晓已无胜局,怨怼阴冷地环视一周,用尽身上的法器逃过九层狮虎塔,满心不甘地飞快逃离了。
他精心布下的局,就因为不知哪里来的家伙全乱了。
等知道那人身份,一定要他挫骨扬灰。
雾山沉着脸,不停歇地逃开千里之外。
雾山逃走后,徐子音收回法器,站在原地看着连宁城内破败的景象有些出神。
“来人,先把那些失控的百姓都聚集起来。”徐素织没空理会他的惆怅难过,忍着身体的疲惫难受,开始料理战后事宜。
徐子音回过神,看着她满身血迹,张了张嘴,艰涩地说道,“交给我吧。”
徐素织叹了口气,“你知道该如何做吗?”
徐子音怔怔地看着她,有些无措。
徐素织:“二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