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嘴角,轻声道:“那便让本楼主看看,你心目中的‘有用之人’是何模样。”
秦霜城新开的悦来客栈,灯笼高挂,迎来送往,大堂搭建了一方宽阔华丽的戏台,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元不惜做女子打扮,一袭水色长裙,纤腰被天青色锻带一束,勾勒出玲珑细致的身段。大朵大朵清妍的茉莉开遍广袖,亦用同色系的丝线绣成,浓淡相宜。云髻斜斜地挽着,插上一支鱼尾簪,妆容素净,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仿若传说中施云布雨的龙女。
她站立在舞台左方,说不尽的娴静温柔,姝丽无双。
只一眼,台下的观众便已惊艳到屏住呼吸。
“兰久!”
一声带着笑意的呼唤,让兰久的双眸点亮了星辰。她看向出现在舞台右侧的玄裳男子,眼波盈盈,似春留住。
阿真饰演的正是秦霜人民心中的大英雄——少年时期的毫光将军卫镰。
这次的剧本由教习亲自改写,卫镰被赋予新的形象,与人们认知中的将军差别很大。是以刚接到任务时,阿真的心情无比复杂,仿佛已经看到自个儿被扒下来挫骨扬灰的情景。
但是,当他站上这个舞台,元不惜看向他的眼神蓄着无尽的爱慕与缱绻,让他一下子怔在那两汪流波里,无法移开眼。
少年将军与窈窕佳人两相凝望,仿佛脚踩的不是三尺戏台,而是他们相约的那片黄叶地。
风起,云流,黄叶遍目。
在剧本里,秦霜城中有枭蛟为害,洪灾泛滥,人民流离,城主急派卫镰铲除恶蛟。
兰久是一只懵懵懂懂小枭蛟,常化作人形四处玩耍,结果误入猎人的陷阱。猎人家境贫寒,一见那姿容绝色的美娘子,就想把她卖到城里去换些银子。
兰久被陷阱里的机关弄伤,又饿又渴地呆了三天,此时根本无从反抗。夜里发出低低的哀戚声,连一颗泪珠儿都已无法滴下。
是卫镰将惊惶无助的她解救下来,并温言安慰,说等自己完成了任务,就带她去寻找她的家人。
那时,兰久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
卫镰带着她走了很久,想将她托付给一位朋友照顾。一路上,总是不自觉地被她的俏皮可爱感染,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
观众看着这一幕幕,都道这个“卫镰”与平日不同。以往人们见到的“他”,骁勇刚强,惩奸除恶,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惊羡崇拜的豪气。而在这个舞台上,阿真的眼神透着一种铁骨柔情,以及海纳百川般的包容与宽和。
毫光将军面对他关心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没有见过,但自然而然地觉得,就该是阿真表现的这样。
可阿真明白,自己演到改编之处时,总会有些忐忑,是元不惜的巧笑嫣然、收放自如一次又一次地抹去了他的僵硬。
在一个风雨潇潇的夜晚,两人沿着一面山坡向上爬。
“路有些滑,小心些!”卫镰转身扶她时,冷不防一道天闪,照亮了身后兰久的脸。
伸出的手臂在半空一滞,垂下了几分。
兰久的竖瞳中,映照出他一瞬惊愕后又恢复平静的眼神。
“怎么了?”兰久不明所以。
“不,没什么。”卫镰稳稳地握住她,向自己身侧一带。
也许从那天起,卫镰对兰久的态度隐隐有了些别扭。
而天真烂漫的兰久一颗芳心暗付,未能察觉到这些。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她心醉神摇。
他对她微笑时,她想如果自己有一条小尾巴的话,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摇起来。
卫镰的朋友家仿佛很远很远,一直也到不了。
终于,兰久在一片银杏林中,向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兰久的眼中,只有她心心念念之人的倒影:“你曾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却迟迟没有动身。我猜,咱们爱行侠仗义的卫大侠,是想去枭蛟为祸的巫水吧。”
卫镰的眉头微微皱起。兰久却不甚在意,手心向上,托出一个淡蓝色气旋。
“你干什么?”卫镰注视着她的动作,全身都紧绷起来。
兰久一顿,苦笑道:“以往我这么做的时侯,你也是如临大敌。但你可知,枭蛟的灵力除了翻云覆雨外,还有疗毒和净化的作用?”
疗毒和净化?卫镰沉吟片刻,忽然脸色一变:“你发现了……我知道你的身份?”
兰久轻轻地笑了,眯着眼,遥遥望向天边的一轮夕阳:“兰久这一路,多蒙将军照顾,能做的不过是尽力不成为将军的拖累,和偷偷安抚那些你想要帮助的人。”
卫镰想起了什么:“三月之前,孜安镇鼠毒一夜之间化解,是你做的?”
兰久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浅蓝的灵力渐渐凝结成一块鳞片,她拉过卫镰的手,将它放入他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