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去看成蛟,但是提着酒和肉到了成蛟门口,却始终不敢走进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成蛟的妻儿,怎么问成蛟的墓地修缮在哪里。
在他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希望有人出府去看成蛟,我就能跟着她一块悄悄的过去瞧瞧,悄悄的祭拜。
结果一坐就从日出,坐到了日落,大门始终紧闭着,里面一个人也没走出来。
有一个早晨提着一筐菜的大叔当时路过成蛟的大门,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还坐在这儿,就好心走过来问道:“姑娘,你干啥子一直坐在这儿?里面有你熟人吗?”
“有的,但我不知道怎么进去。”我看着他说道。
那个大叔放下筐子说:“姑娘,你家里人是在这里面当差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这里的客卿?”大叔又问。
我接着摇头说:“不是。”
一连问了好几个,我都说不是,大叔也疑惑了:“姑娘,你家里人究竟是谁,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吧。”
“我家人已经死了……”我低着头说,“可我不知道他埋在了哪里。”
“哦,是这样啊。”那个大叔恍然大悟,我以为他知道我要找的人是成蛟了,便把头低的更深了。
大叔右拳砸在左手掌心,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跟随那个叛徒的手下,这些人可怜,跟错了将领,死都没地方哭,诶……”
“他不是叛徒。”我小声但语气坚定。
“我懂,”大叔安慰道,“咱们寻常人家去当兵,不都得听将军的,将军带不好队,出了事儿咱们老百姓哪能决定。”
“哦……”我不想反驳这个大叔,也觉得反驳好像也不能起什么作用,百姓看的是皇榜,皇榜就是官方新闻,新闻都说是,那肯定没跑了。
那个大叔过了一会儿继续说:“姑娘你是不是找不到你家里人的尸身了,这死在敌国的士兵最是可怜,八成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姑娘,你也别这样等着了,你给你家里人立个碑,供个排位,烧上些祭品,他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我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大叔,皮肤黝黑,笑容淳朴,眼神里满是清澈,他不像是王宫里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极高的目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我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等家里人很是可怜,想帮帮我。
他连事情的真相都不知道就和我在这里扯了那么多,出于礼貌和对他的感激,我冲他挤出来了一个笑容道:“谢谢您,但我还是想知道他的墓在哪,想去祭拜一下。”
“诶,我能明白你的想法。”大叔长叹一口气说道:“姑娘是家里第一次有人战死在战场吧。”
“是。”我简短的回答。
那个大叔望着成蛟的院子说:“我家里有五个儿子,老大前年上了战场,就没能回来。我老伴就想去战场上找儿子,在人家将军门前闹了好几次。”
“后来呢?找到了吗?”
“怎么可能找到。”大叔苦笑,“死了就是死了,战场上那么多尸体,都被踩踏的不是人形了,哪里还能找到。”
我问道:“那最后,你们就这样放下了吗?”
大叔说:“没办法,不放下能怎么样。我那老婆子在家哭了大半个月,身体也哭垮了,可是回不来就是回不来,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我也问过他的那些兄弟,他们随军的时候,有机会也去给找找,但是还是没有。”
“抱歉,让您想起伤心事了。”我并不想我的难过,带动别的人也一块难过。
大叔从包里取出一个红绳,上边系着几个圆滚滚的小玉珠。“你看,这个是我儿子第一次立战功的时候将军赏的,我天天把这个带在身上,我知道,我儿子就在我身边。”
他说着轻轻抚摸着那个珠子,眼神里含着泪水,但又有一丝幸福的光芒。“姑娘,我跟你说,只要你还记得死去的人,他就还活着。”
我点点头,咬了咬嘴唇,鼻子有些发酸。“大叔,谢谢你。”
大叔走后,我提着来时带的东西,在街上买了一块木牌,便提着东西回宫了。
我不懂木雕,不过刻过橡皮,想着应该差不太多。我在木牌上用白话文写下,嬴成蟜之碑,几个字。
便拿起雕刻刀就打算刻,但木头太硬,我的技术又不是很好,第一下便在握着墓碑的左手上留下了一条深长的口子,血一下子从手上留了下来,染红了那快木牌。
人的正常应激反应下,木牌掉落到了桌子上,但我的手还在不停的滴血,顺着桌子流到地下。
没办法,我只能打开门,叫人来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小宫女看到我满手的血也都吓得不轻。
宫里人都知道王上宝贝这位肖美人,如今她受了伤,怕是王上会大发雷霆,所有人也都惊恐不已。
赶来的太医看到我的伤口,有些无奈的吐槽道:“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