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格外精神体面。尽管孟嘉述没有“交差”之意,但她很莫名地,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孟嘉述把她照顾得有多好,无论学习还是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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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多,孟嘉述带着林鹿言准时出现在她父母定好的餐厅。
因恰逢小年,临近春节,餐厅人满为患,全是来吃年夜饭的各企业、家庭。好在林父林母安排得及时,人在英国动身前,就订好了包厢。
下车走到餐厅正门,林鹿言一眼看到站在台阶下翘首以盼的父母。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没有上前。
孟嘉述侧头看她一眼,并未催促。
被父母丢在国内大半年,或许近乡情怯,又或许有许多难言的情绪在此刻一涌而上……他能感知身旁女孩心情丛杂,所以不去打扰她。
那头林母的视线很快锁定林鹿言,下一秒,中年女人拍拍丈夫胳膊,两人携手快步走来。
“林先生,林太太。”
孟嘉述朝他们微微颔首,打招呼。
林家夫妻俩亦回礼,喊他嘉述,林父还百感交集道:“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孟嘉述摇了摇头,侧一眼旁边的林鹿言,轻笑:“没有,鹿鹿很懂事。”
林母按捺不住激动,两眼湿润,拉着林鹿言上下打量,哽咽出声:“我们鹿鹿变漂亮了,好像也长高了……”
林鹿言忽而想起,自己还没跟孟嘉述说过最新的身高数据。
她望着妈妈,可注意力却全放在孟嘉述身上:“我已经1米66了,比之前长高了三厘米。”
“真好……”林母满眼慈爱地摸摸她头顶。
孟嘉述稍稍一顿,本能朝林鹿言侧了下脸,似想以目光求证,但很快停住。还没瞄到身旁的林鹿言,他便若无其事垂眸,看向了地面。
他动作细微,可还是被守株待兔的林鹿言捕捉到了。
她心口怦然跳动,为男人对她下意识的关注。
过了会,林父适时截住室外凛冽夜风中的寒暄与叙旧,将几人带进了包厢。
孟和盛路上堵车,要过会才到,林父便先安排孟嘉述入座。
待孟嘉述坐下,林鹿言就跟着走过去,打算在他右手边的座位落座,却被妈妈及时喊住。
林母嗔笑着女儿的不懂事,柔声说道:“那是客人坐的位子,你跟过去干什么?你今晚要坐爸爸妈妈旁边的。”
林鹿言一怔,继而看向孟嘉述。
与他四目相对的下一刻,林鹿言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她才不想跟他变成主人和客人的关系!
但很明显,今晚这个包厢内压根没她说话的份,而孟嘉述此时显然也不合适多说什么。
林鹿言眨了眨湿热的眼眶,垂头跟妈妈朝圆桌的另一侧走去。
在各自位子安坐后,林父又与孟嘉述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打发时间。等孟和盛也到了,他便打开今天特地带来的紫茅,为孟家兄弟俩斟上,郑重感谢他们对林鹿言的照顾。
林鹿言全程嘬着玉米汁,看他们你来我往,竟有种抽身事外的幻梦感。
于是,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又落在了自己唯一关心的孟嘉述身上。
不同于她父母和孟和盛叔叔的热忱,男人始终神色淡淡,虽带着笑意,但林鹿言看得出来,他这会的笑容很浮很浅,与平时对她笑的模样全然不同。
林鹿言不由猜测,他是不是也不开心,为他们这餐饭后就要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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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进入尾声时,林母轻轻拍了拍林鹿言胳膊,压低声:“鹿鹿,陪妈妈去一下洗手间。”
林鹿言一怔,余光瞥向斜对面的孟嘉述。
天知道她现在恨不得把每一秒钟都利用起来,尽可能与他多呆一会,哪怕没法正大光明看他,也没法跟他说话。
可她不忍当众拒绝妈妈的请求,只能起身与妈妈出去。
待包厢门重新合上,林父才收回视线,看向孟和盛和孟嘉述。
他朝两人举杯,似是难以启齿,可又不得不说。
“和盛,嘉述,趁鹿鹿不在,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二位。”
孟嘉述诧异挑眉,扭头与大哥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大哥眼中的疑惑。
作为长兄,孟和盛代表自己和弟弟开口:“到底什么事,口气这么严肃?”
林父叹口气,满脸为难:“其实,我跟鹿鹿妈妈年后还得去英国。”
孟和盛还未出声,孟嘉述已率先蹙眉质询:“怎么还要再去?”
林父摇了摇头:“妙妙她情况时好时坏,总哭着要休学。我们不去陪着,怕她坚持不下去,到时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到。”
提及大女儿林妙言的情况,他似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孟和盛沉吟不语。
他自己也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