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效率很高,转眼间茶和点心都被换了上来。
沈怀川抿了口新泡的茶,眉头还是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回了一句约等于没有回复的话:
“我也想知道。”
然后将点心往许清徽那边推了推。
许清徽从善如流,完全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吃完就早点睡吧。”
“今夜不会有事吗?”
“不会。”
见沈怀川淡定的态度,许清徽安心了,不多时便回去休息了。毕竟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确实是累了。
许清徽吃的点心里也加了些安神的东西,没多时许清徽便安然入睡了。
沈怀川则起身走到了府外,果不出所料,罗新癸已在此恭候多时了,没有看见徐司霖和徐昌麟,或许是在附近某个地方躲了起来、暗中观察。
“金公子。”
他们仍虚情假意地对沈怀川行了一礼,沈怀川施施然回礼。
“不知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沈怀川含笑回问,笑意不达眼底。
“方才有衙役回禀,称金公子府中藏有山贼,本官为了公子的安危哦,也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必须前来抓拿山贼。还请金公子见谅啊!”
罗新癸本没有想与“金垣趵”撕破脸皮,但是刚才沈怀川提到了十三年前吞龙江溃堤之事,若沈怀川与金垣趵的目的是查探此事,而这个“金公子”知道的东西过多,便留不得了。
此事事关罗氏全族的利益,若罗氏全族完蛋了,罗新癸明白自己才是真正死定了。
所以听到沈怀川提及该事后,罗新癸很快便下定了主意,要先灭这个“金垣趵”的口。
等后面“沈知府”到了,若那人识趣,便可以合作,像先前那么多任知府一样;若是不识趣,便另外也找个借口弄死便行了。
这么多年里,虽然他没有亲手干过这种事,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也大致知晓是怎么个流程。
本来此地便山贼猖獗,他“金公子”去山中走了一遭,给山贼带去了那么多麻烦,遭到山贼报复、死于山贼之手也并不奇怪吧。
罗新癸等人并不知道沈怀川与山贼云寨主的暗中交易,之是想着截杀“金垣趵”然后嫁祸到山贼头上。
而他平时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人马,但是徐司霖却不一样了。
徐司霖早早便为自己准备着后路,暗中豢养了大量经过精心训练的人马。
先前在山中被端灭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于是徐罗二人顺理成章、再次合谋。
沈怀川本来还在思考如何将徐司霖剩下的人马揪出来,却没想到他们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正中沈怀川下怀。
“此事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
沈怀川表现出一副略感苦恼的样子。
狂风呼啸,吹得更急了,一场新的争斗一触即发。
但这场战斗最终却还是没能打起来。
南风此次回来,已经将沈怀川训练的人带了过来,个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好手,徐罗那点点完全不是对手。
同时沈怀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拿住了罗新癸与徐司霖,擒贼先擒王,剩下的人更是溃不成军。
而此时谭友源和杜衾年也赶了过来,看见这混乱的场面,一时不知所措。
“谭大人、杜大人,快救我!”见到谭杜二人,罗新癸瞬间激动了起来,大喊道,“他不是真正的金公子,乃是山贼假扮的!”
这话确实说得有些讽刺,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内情,但是罗新癸与徐司霖与附近山贼的暗中交易,谭友源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现在污蔑他人为山贼、并要求捉拿,确实讽刺。
但是此前虽为了个人利益,而卖了徐氏父子,想在新知府面前卖个好、露个脸,但谭友源却并没有想真的与罗新癸撕破脸的想法。
而杜衾年看见这一幕,也是脑子有些没有转过来。
可是这两年虽然他有些不满罗新癸的工作态度与能力,不赞同罗新癸的为官之道,可是归根结底罗新癸并没有大错,而且对于他们提出的建议一直都是积极采纳、主动放权,所以杜衾年对罗新癸还是有敬意在的。
至于徐氏父子的真面目,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先前仅仅是因为一些蛛丝马迹而心有怀疑而已。
所以他两人带着各自部下的兵,都一时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