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地回答哦。”降谷零勾起唇角,终于认真地望向她,他伸出一只手,对女人道,“给我看看。”
“......?”
降谷零依旧安静摊着手,星野真弓盯着那只手沉默两秒,半晌从口袋中掏出右手,平放在他的掌心。
降谷零戴手套的右手抓过她的手腕,迫使那只手翻转过来,露出掌心和修长的指节。
星野真弓的食指指尖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外溢的鲜血几近干涸,那是刚刚进行DNA验证时被识别器扎出来的抽血口。
“针刺的,不疼。”她下意识说。
降谷零没有碰她的指尖。血液快要凝固,但依然可能在白色手套上留下痕迹。
他转而单手托着星野真弓的右手,温和但不容拒绝地将其抬起,当着星野真弓的面,低头张口含住了她的食指指尖。
湿热的触感瞬间包围了最为敏感的手部神经,星野真弓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感觉到对面的男人轻轻舔了舔她的伤口,随后是轻微的刺痛,降谷零的牙关咬了一下她的指节。
他似挑衅似无辜地抬眼看她。
“......贿赂裁判是犯规的。”星野真弓眯了眯眼。
“诶?”降谷零松开口,翻着她的手上下研究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别的伤口,这才放手,有点无辜地看着她,“那裁判被贿赂到了吗?”
“......”星野真弓移开视线,她收回右手,重新插进兜里。
她撵了撵指尖,试图说些什么,最终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擅长应付现在的场面。
几秒钟后,她放弃安慰,决定实话实说。
“......好不容易回了国,却只能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很抱歉。”星野真弓望向单向玻璃后的房间,“在遇到转机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即使没办法让情况变得更好,也至少不会沦落到更坏的境地。”
降谷零没有说话。
单向玻璃后是一间小型公寓,单人床,衣柜,写字台,书袈,浴室隔间,一扇半开的、外面播放着逼真的风景视频的窗户,白色的沙质窗帘,挂壁式空调垂下一根红丝带,正被暖风微微吹拂。
一切样式都和十年前的某个房间一模一样,甚至连墙面上张贴的海报都是十年前流行的歌手和乐队。
他几乎能闭着眼将这个房间的每一寸摆设勾勒出来,以至于乍一在现实中看到它,竟有种以假乱真的恍惚感。
小型公寓写字台前的转椅上坐着一个身材板直的男人。黑发蓝眼,猫一般的双瞳微微向上挑起。
他面部轮廓近乎清秀,下颌角隐隐冒出胡茬,又因为被好好打理过而显得干净得体。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卫衣和休闲裤,脚踩绵软的家居拖鞋,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大学生——然而,他的面部神情和肢体动作却和男大学生毫无关系。
正相反,男人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脖颈流畅,一动不动地面对着挂了日历和便签贴的墙面。
他背对着单向玻璃,因而监控室里的人也只能从左侧的落地单人镜上窥见他侧脸的神情。
——他没有神情。蓝色眼瞳平静无波地望着墙面,嘴角没有任何微笑的意图,因而只是冷淡地拉成直线。
男人柔软的黑色短发服帖垂在额前,他以规律的频率眨动双眼,五秒的沉默,眨动,五秒的沉默,眨动,又五秒的沉默,再一次眨动。
单向玻璃外,星野真弓移开视线。空气干涩地颤动,她沉默垂眼。
她已经来到过这面玻璃墙前很多次,偶尔她长久驻足,能一动不动地凝视数十分钟,偶尔她简单查看玻璃墙后的状态便匆匆离去,以至于面对这样的情景对她来说几乎已成习惯。
但她清楚,这是三年以来,降谷零第一次亲眼见到单向玻璃后的那个人。
穿黑色大衣的金发男人静静凝望着那个毫无动静的背影,即使到了这一天,他依旧无法看清对方的正脸,只能从那面落地镜中窥见对方的神情。
数十秒的沉默后,降谷零单手压了压帽檐。
“阵平和研二来看过吗?”他声音极度冷静。
星野真弓沉默两秒:“没有。”
“高明哥呢?”
“他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他还活着,还是不知道他死了?”
“......都不知道。”
“是吗。”降谷零默然,他伸出一只手,贴上冰冷的玻璃幕墙,白色手套横亘在肌肤和玻璃之间,他不被允许在这个地方留下指纹。
“他的具体症状是什么?”
“在你拿到的报告里都写了。”
“但我想听你说。”
“......好。”星野真弓垂下眼,“他童年时期曾经患过心因性失语症和轻度失忆,在你和医生的配合下已经成功疗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