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墨水的脉络向后读去,【蒙受玷污,承担罪过,痛饮苦酒,寻觅出路。】
【难道有人曾被父亲或老师一路庇护?】
迈巴赫驶向闸道,夜色东京正像画卷般徐徐展开,她不为所动,依旧读着。
满是独栋别墅的富人街区近在咫尺,车速因进入城区而减缓,她注意力未曾挪动半分,依旧读着。
迈巴赫在一栋三层小洋宅前停下,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在防窥膜的隔绝下身影模糊,司机打开车门对他致意,管家也点头和他一同去后备箱搬运行李。
少女依旧坐在原地,继续读着。
【悉达多开始意识到,孩子带来的不是幸福安宁,而是痛苦忧虑。】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她终于不得不记下页码,合上书封。
她起身,并未扶管家的手,独自走下车去。
【可是他爱他,宁愿忍受爱的痛苦和忧虑,也不愿接受没有他的幸福和快乐*。】
管家留着打理精细的八字胡,并未对她的拒绝表示不快,只微微躬身。
“星野小姐。”他声音浑厚,用词雅致,带了敬语,“鄙人是日后照顾您生活起居的管家。鄙姓堀川(Horikawa),单名幸,能为小姐服务,甚感荣幸。”
少女的回应只是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
管家依旧未表不快:“您的学籍信息和医保卡已经全部转移完毕,冰帝学园的制服我已经一并熨平,同生活起居用品一起归置在您的房间内。”
“考虑到您平时的爱好,这栋洋楼百米范围内有一座弓道场,会员卡和您平时习惯的弓道用具已经一同备齐。若您决定从明天开始上学,只需提前告知司机小出先生,他会负责接送您上下学。”
他亦步亦趋,少女也不应,就这样一路听他交代着零零碎碎的琐事。
直至终于穿过院落,走到洋楼门前,少女才回头,居高临下地望向停在台阶下的管家。
“除了这些,”她声音清冷,“他没有留其他口信?”
“星野长官的意思是,”管家不卑不亢,“先让小姐适应一下东京的生活。”
“......”少女点头,推开房门,“谢谢。”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数十秒后,昏黑的二楼主卧亮起灯光,直到此刻,管家才微微躬身,转身离开院落。
夜色渐晚,昏黄的街灯照亮洋楼门牌,同主卧那盏小灯成为今夜唯二的光亮。管家仔细为铁门落锁,将这栋鬼魅寂寥的洋楼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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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屋外传来汽车离去的声音,星野真弓才晃了晃身体,扶住墙沿。
她将自己慢吞吞地挪到桌前坐下,垂头撩起衬衣下摆,看了眼被纱布覆盖的左腹部。
雪白的纱布上溢出点点晕红,没有书页转移注意力之后,疼痛终于再难被忽视。
她额间碎发遮掩下早已冒出细碎的冷汗,她却依旧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星野真弓翻开桌面上明显被管家留下的起居指南,在目录中找到常备药品栏,又翻到写着家用医疗箱的那一页。
五分钟后,她慢吞吞地走下楼梯,从客厅书柜左侧抽屉的第二层翻出了家用医疗器具。
她扶着沙发扶手坐下,低头咬住衬衣下摆,露出带有流畅曲线和些微锻炼痕迹的小腹,狠了狠心,一把将纱布扯开。
“唔......”剧痛让头皮发麻,她无法抑制地溢出一声低吟。
她没有被疼痛影响动作,直接拧开一瓶生理盐水,倾盆倒在腹部伤口上。
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顷刻间被浇出亮晶晶的反光,浅红色血水混着盐水顺流而下,在皮肤表面留下狰狞的纹路。
生理盐水打湿了她大半衣服,被冰凉液体直接冲刷伤口的滋味也并不好受,星野真弓却没顾上整理,她依旧咬着衬衣下摆,拧开碘伏瓶盖,一点一点给伤口上药。
这次的疼痛让她握棉签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却没有再溢出呻|吟。
也许是清楚这种疼痛总有一刻会结束,又或许是明白只有捱过这样的疼痛才能帮助愈合,即使明知碘伏和伤口相触的结果是剧痛,大脑依旧冷静地发出指令,强迫她将伤口周围仔细完整地涂上医嘱规定的药物。
一遍一遍,一层一层,白皙的腹部因疼痛和呼吸而轻微起伏颤抖。
最后一步,她扯开一张崭新纱布,用医用胶带娴熟地包扎。
直到这时,她才松开口,脱力般仰靠在沙发上,单手遮盖住双眼。
月色从客厅玻璃墙面紧闭的窗帘缝隙洒进室内,在木质地板投下一道清浅的银晖,被管家提前开启的中央空调正往外冒着丝丝冷气,几乎凉透手脚。
星野真弓闭着眼,很长很长地呼吸。
许久之后,她才将自己从沙发上拽起来,收拾散落茶几的棉签和纱布,擦净生理盐水倾倒的水渍,拖着游魂般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