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就能让我......”
“封口费?”小椋由纪笑了一声,“别说得那么难听啊,栗原君。我还以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呢,我很期待哦,和你一起把冰帝变成一座和平友爱、人人都能享有光明未来的校园。”
栗原苦笑一声:“所谓‘和平友爱’,指的就是霸凌学弟,逼人自杀吗?”
小椋由纪依旧笑着,深黑色眼瞳却是冷的:“误会了,栗原君,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要随意指控别人吗?”
下一秒,她转头看向安田咲子:“带刀了吗?”
安田咲子一哂:“当然带了。”
“!”栗原瞳孔一缩,终于意识到,面前两位学姐的确是货真价实、彻彻底底的恶魔,“等、等等,不要——”
寒光在他面前闪过,小椋由纪望着他,毫不犹豫甩出了瑞士军刀的刀刃。
那并不是很锋利的刀刃,但当施暴的一方对承受的另一方有着绝对控制权时,即使是最钝的刀,也能制造最深远的恐惧。栗原无法抑制地尖叫一声,身体却僵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树干后,降谷零再也无法继续旁观下去了。
“我现在可以出手制止了吧?”他既没挣扎也没用力,只是看着面前的人。
这不是征询,而是通知。他眼睛里带着严肃的深思,即使星野真弓没有同意,他大概也不会任由她继续拘着自己。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分钟里,如果他真的想的话,挣脱少女的控制、自己主导事情的走向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只是没有选择这么做。
“......”星野真弓和他安静对视了几秒,终于松开他。
她冷静地望向林间的三人。
于是,当小椋由纪举起刀刃,几乎就要毫不犹豫向下刺去的时候,一只手钳制住了她。
“什......”小椋由纪下意识挣扎,却看见一头熟悉的金发,“降谷君?”
她像是瞬间反应过来,那一秒钟的惊惶就这样消失了。
“闹够了吗?”降谷零沉沉地盯着她,“肢体暴力是严重违规的行为,这次被我当场逮到,就不会再被你轻易逃过去了。校园暴力委员会上见吧。”
“......诶?”小椋由纪笑了一声,“降谷君,你的确是没法用钱搪塞的人呢。”
“你应该很清楚,校暴委也好,退学处分也好,我依然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继续过着我一帆风顺的完美人生。”她被钳制着手腕,面上竟是诡异的从容,“我可以选择这么对待栗原君,当然也可以不这么做,归根结底,选择权永远在我手上,也只在我手上。”
“人生的赛道从出生时就已经确定了,弱者是没有资格获得幸福的。这一点,我还以为你比我更有体会呢,降谷君。”
“......”降谷零安静几秒,面无表情道,“你最好还是别这么理所当然地假设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比较好,小椋桑。”
“一样不一样又有什么区别?你是想说你现在正享受的这一切当真是你自己挣来的吗?”小椋由纪觉得有些好笑,“既得利益者当然可以大方挥洒善意,谁能不感谢你呢,风纪委员长?”
降谷零没有接她的话,哐当一声,军刀落在地上,是小椋由纪有恃无恐地松开了手。
下一秒,手腕上的桎梏消失了,小椋由纪退后两步,看着降谷零,似乎打算继续说些什么。
“——你听起来好可怜,班长桑。”
远处忽然传来凉凉的女声。
小椋由纪一愣,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那位新来的转学生正慢悠悠地向这里走来。
同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一样,她一头黑发,制服一丝不苟,灰蓝色的眼睛几无波动。
“从出生开始就能够一眼望到头的人生,一定很无聊吧?”星野真弓走到近前,轻描淡写地打量了一遍小椋由纪,“从第一声啼哭开始就被赠予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不知道举手之劳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有一份工作、为了前途拼命努力是什么感觉,别人在假期补习班里穿梭的时候,你毫不费力就能乘坐私人飞机到巴厘岛享受假日。”
“努力对你来说没有价值,因为你再怎么努力,也赚不到坐吃山空所花费的一星半点。”
“做一个没有被赋予任何期待的Trust Fund Baby很简单吧?简单到无论你是婴儿还是老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考上常春藤还是社区大学,都对账户里的那个数字毫无影响。你的人生有靠自己获得什么东西吗?班长的职位?还是说这个职位也是靠着那个数字赢来的?”
她笑了一声。
“好可怜啊,你都不知道靠双手赢下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感觉。你能获得的唯一成就就是暴力,人类有史以来最低级、最原始的快感。”
“......”小椋由纪怔怔地望着她几秒,半晌她忽然笑了一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吧,星野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