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被那些下层阶级的人,欺负了吧……”法兰尽量放低音量不让屋内的伊莎贝尔听到动静。
苏维轻点了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随后敲响了伊莎贝尔虚掩的房门。
“伊莎贝尔,是我。”声音轻柔极了,生怕惊动了屋内哭泣的少女,“我进来了哦。”
小等了一会,没有得到拒绝的回答。苏维便推开了房门。
伊莎贝尔趴在床上,整个人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只脑袋,埋在枕头的上方。
缓缓地走过去,在靠近床头的地方蹲下。
“哎呀,哭成小花猫了呀。”苏维注意到了伊莎贝尔的头发只剩了一只麻花辫,另一只的位置处头发有被剪刀剪过的痕迹。
将手抚上少女的头顶,像以前利威尔对自己做的那样。轻轻地一遍一遍地摸着。
良久,苏维听见她说,“你别蹲着了,膝盖会疼的吧。”
“好呀”苏维答应着,随后将手撑在床边,稍一使力便调换了姿势坐在了伊莎贝尔的床边。伊莎贝尔也从被子里坐了起来,面对着苏维。
少女的眼睛哭的红肿,泪渍还残留在脸上,湿湿哒哒的。
“要和我一起洗洗吗?”苏维伸手抚去伊莎贝尔的脸上的泪水。
浴室里,两个人交叠着手臂趴在浴缸边。沉默地抬头看着浴室内袅袅升起的蒸汽。
此时伊莎贝尔的情绪已经平和了许多。“呐,伊莎贝尔,今天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苏维没有看着她,仍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嗯……我去找了原先在地下街的朋友。我想和他们说……”而突然想起了什么的伊莎贝尔却突然噤了声。
她想起那日陌生男人来访过后,利威尔交代他们两人不要对苏维透露相关的任何事情,尽管男人提供的条件里有一条是可以让苏维去地面上接受正规的医疗条件。
“是不方便告诉我的事情吗?”苏维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没事噢,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就行了,我一直都在的”苏维转头对伊莎贝尔笑了笑。
“我去找了以前的那些朋友,但是他们对我的态度非常恶劣……甚至剪坏了我的头发。”伊莎贝尔声音低低的,话里话外充满了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还能一起活动欢声笑语的伙伴,如今却对她嗤之以鼻。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
“是因为利威尔吧?”苏维静静地听着,等伊莎贝尔说完后缓缓地开口。“因为你现在和我们一起,立场和生活上都和他们不一样了。”
“嗯,大哥他们真的很厉害…”因为加入了利威尔和法兰,伊莎贝尔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为了温饱的问题在外拼搏。
每天工作结束以后苏维也会做好饭菜在家里等着自己,她早就和以前的朋友渐行渐远了。
但是伊莎贝尔仍是执拗地想要多帮他们一些,让他们也可以过的更好。但显然差异让他们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来往了。
“伊莎贝尔,你很喜欢利威尔吧?”
苏维突然转头看着伊莎贝尔。
“欸———”而对于苏维突如其来的问话,伊莎贝尔蹭的一下脸就红了。心事被戳破的紧张让她说话都结结巴巴,
“才、才没有呢。我对大哥……只是崇拜,只是崇拜他!”伊莎贝尔重重地重复了两遍,像是为了让苏维相信,也像是为了让自己笃定。
“是嘛……”苏维又将头偏回了原来的位置,怔怔地看着前方。
而看着苏维这个样子的伊莎贝尔,终是没忍住也问出了一直隐瞒的心事。“苏维你呢?你也喜欢大哥对吗?”
“嗯,我喜欢他。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没有任何掩饰,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内心。眼神仍随着升起的蒸汽上下移动。
伊莎贝尔其实知道的,从她加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苏维和利威尔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类于家人,又不仅限于家人的亲密感。法兰说,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相依为命了。
他们之间像是有一层将破未破的窗户纸,在伊莎贝尔看来,两人都是互相喜欢,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关系的现状。“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哥?”
“他知道的吧……他一直都知道的”,利威尔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那毫无掩饰的爱意。
“但是伊莎贝尔,你看我的身体,我不光是膝盖会疼,我全身都会疼。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操作立体机动装置,因为我不知道我会在哪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知道关节剧痛的时候我能否保护好自己。”
苏维的声音顿了顿,随后伊莎贝尔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声。“从小到大,利威尔为了保护我,为了我活命的药,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了…过去的十几年我是他的负担,拖累了他前进的脚步。直接告诉他我的心意只会让我成为他永远甩不开的包袱……”
“怎么会,大哥他不会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