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双眼皮的标准美貌搭配,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
不行了,一分半已经是我负重平板支撑的极限。
找准机会向他旁边倒去,这样既不会砸到他,也能防止我毁容。
没曾想我刚刚“落地”,这人立马也跟着侧身,趁着我还来不及反应,右手快速穿过我脖颈与床铺之间的间隙,弯起手肘扣住我的后脑勺。停在背上的左手也顺势加重力气,将我使劲往他怀里压。
虽然这样的确避免了面对面“深情对视”,肢体上却更加亲近。
上半身暂且被控制搞不赢,我下半身马上使劲,企图多蹭个几寸从下面钻出他的怀抱。
不巧逃脱路线被他察觉,左腿一跨直接给我关上了溜走的最后一扇窗。
好家伙,我还不如不挪,现在姿势反而更奇怪了。
上半身被他在怀里按得死紧,腿还被他扒拉住,就连右脸也和他左脸相贴。
本还在因为被他占了上风有点气不过,正平复着刚刚剧烈挣扎导致的呼吸思考着对策,却意外发觉对方脸颊越来越烫,腿上的压制也松了力气。
我立马抓住机会猛得往床尾一‘游’,便逃出了他的“人形枷锁”。
撑着身体坐起身,顺便拉着他的手一把 把他也提了起来。
该聊正事了小屁孩。
我严肃起神情开口“为什么每次和你提起关于我记忆的话题,你要不不吭声,要不就是用其他行动或者话语打岔?”
他低头避开我的目光,沉默不语。
记忆的拼图始终无法完整,他凭什么以为我能一直容忍他的装傻充愣呢?
还没回忆起与他的过去,我并不打算与他提起地下室,先随便找个借口顶替一下吧。
看他也没想轻易松口,我继续道,“这样囫囵吞枣的生活已经半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之前是我状态不好,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变相软禁也该到此为止,我不可能永远不出这栋房子”。
这些话说出口了反而有些愧疚,虽说这半年因为心上这个黑洞,导致我一直浑噩,但在相处过程中我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温柔以及对我不明其由的依恋,看似我在被他控制,实则是他的喜怒哀乐被我的一举一动所影响,毫无防备得把一颗心捧到我面前任我处置。
所以如果我想走,他大概也不会拦我。
只是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也哪里都不想去。
心头的这个黑洞太大了,大到让我觉得做什么想什么都很累,累到连自己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也丝毫不好奇,连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不想了解。
大到自己活了也好,死了也罢,都无所谓,都随意。
所以就算当时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稍微有点印象的‘陌生人’将我关在一个陌生的房屋半年,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我是真的没有任何意见,因为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快乐没有悲伤,没有兴奋没有失落,也没有烦闷和心痛,更没有害怕和担忧,心脏连带着身体一片荒芜,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的过去支离破碎,我的未来混沌不堪,致使我无力填补已有的现在。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黑洞在心上一天天膨胀,每扩散一寸我便失去一丝本就不多的感觉,就连面部的轮廓也开始消散。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在荒芜中慢慢走向消亡。
直到那一天,我无意中闯入了这栋房子的地下室。
昏暗的房间横七竖八得摆着数十口未盖棺的棺材,每口棺材里面的尸体几乎和我一摸一样,可又不太一样。
怎么个一模一样法呢?她们穿着和我身上相同的衣服,有着相同的发型、身材。
就连心脏上的黑洞的边缘形状都类似,只不过她们的明显大我好多。
和我又怎么不一样呢?
不一样在她们没有脸,这么说不严谨,她们有头有面部,可是脸上本该有眼睛鼻子的地方只剩下了光滑的凹凸起伏。
就算我也想拒绝承认这些是我的尸体,可右侧脸颊上完全相同的雀斑也在否认着我的否认。
我魔怔一般得将手伸向了其中一具,就在触碰到她的一刹那,一丝色彩从她胸口挣扎了出来,直冲入我的心脏。
我瞬间头脑清明,半年来的记忆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划过,我却完全不敢相信。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之前有了害怕,有了慌张,有了欣喜,也有了无措。
正在慢慢扩大的黑洞以及袭来的阵阵荒芜还在不停地与我抢夺着好不容易恢复的感知与自我,最后脑海里终于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它说要离开这里,要活下去,要补足黑洞,不要变成这些尸体。
很显然,若没有刚刚那一丝颜色,不久之后下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恐怕就是现在的我了。